东陆。
窗外一轮孤月。东陆的春天显得很寂静。
沐枳阳这夜又宿在了书房。
一只白狐狸顺着窗户灵活的跳了进来,紧接着一只红狐狸也跟着它跳了进来,不住的摇着尾巴,向它示好,只是白狐狸没有任何回应,还不时的呲着牙警告着红狐狸。
这一幕被沐枳阳看在了眼里,他突然发现如星已经走了三四天了,自己可以放北宸极出来了,他彷佛想到了什么,站了起来,又瞥了一眼没心没肺的狐狸。
“如雪。”沐枳阳开口。“你去护着如星。这一路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她总归是松蓝的王妃,北宸极怕是也知道自己错了,怎么挽回便要看他自己了。”
“吱吱。”小红一听沐枳阳要把如雪派走,立刻直起身子,表示要一同去。
“你的主子还在大牢里,你便这般的放心?”
“吱吱。”
“笃定寡人不会怎么样他?你这狐狸还真聪明。”沐枳阳看着脚步就要往外走,“你又不是寡人手的狐狸,你不归寡人管,只要北宸极没意见,你想去便去吧。”
“吱吱!”小红开心的回应了起来,转过身却发现如雪早就没了踪影,慌忙夹起尾巴跟了上去。
大牢之内,北宸极无比的烦躁,他算是体会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了。
如星的那番话虽然自己不相信她真的会走,但是她当真生气了,这件事总归是自己的错,可是自己根本出不去。
这该死的沐枳阳,这绝对是在报复自己!
“放本王出去!”北宸极不知道是第几次这般大吼了,始终得不到回应。
他又烦躁的坐了回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大牢的门被打开了。
“星儿!”北宸极“豁”的一下站了起来,却发现来人并不是如星。
“是你。”北宸极的脸色沉了下来。
“是我。”
“如星呢?”北宸极当真一点也不想看到沐枳阳,他知道,沐枳阳是记恨自己,想让自己尝一尝束手无策的滋味,他赢了。
眼看沐枳阳不说话,北宸极继续开口:“你放我出去,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你等我办好再回来。”
“你有什么事比让我当上五洲之主更重要么?”
“沐枳阳!”北宸极的脸色阴郁了下来。
看着北宸极这般,沐枳阳总觉得自己的心里有那么一口气舒坦了。
“怎么?你是找如星?”沐枳阳站在大牢的铁门外,慢斯条理的开口。
“不关你的事,你放我出去。”
“你若是找如星,便不用出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她没给你说过她要走?她可是特地来给我辞行了。”
“沐枳阳!”此刻北宸极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你对如星做什么什么?你不知道她根本没经历过世面,你让她一个人走,多危险你知道不知道!”
“她走是因为你,还是因为我,你心里没数么?”沐枳阳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北宸极对着自己抓狂,毫不客气的开口,“你得先问问你自己,对如星得感情是不是光明磊落,有没有利用得嫌疑!”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现在都是我的妻,你让她一个人上哪里去?洛如月已经······”
“没了”两个字在迎上沐枳阳犀利得眼光之后被生生得咽了下去。
北宸极就那么看着沐枳阳,沐枳阳也毫不客气得看着他。
“哥。”到底是北宸极先软了下来,他顺着铁门跪了下来,语气也软了不少,“如星到底在哪啊?”
“她在哪里重要么?重要得是,你便是不辞辛苦找到她,她可还会原谅你?”
“但是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一个人若是遇到了危险怎么办?便是不原谅我,我也要与她道一声歉。”
沐枳阳看着北宸极,他得脸上满满是懊悔之意。
“你还有道歉得机会,那我呢?”
轻轻的一句,就把北宸极问住了。
洛如月到死都在护着如星护着她得父皇,护着自己与沐枳阳得兄弟情,她都知道,她却不怪自己,她知道是自己逼着她与沐枳阳分离,她知道自己便是真心喜欢如星却也目的不纯,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耍过任何花招来对付自己。
他想起洛如月那天惨死得场景,终是眼泪一滴一滴流了下来。
“我错了。”他轻轻开口。
沐枳阳抬头,正对着那一轮孤月。
“他知道错了,一切还能从头再来么?”
冷冰冰得大牢里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我原谅你了。”沐枳阳闭上眼睛,一滴泪划过他得脸颊。
沐枳阳挥挥手,便有小厮上前把大牢得门打开:“好好珍惜吧,你还有机会。她说她要去如月不在得地方看看。”
“执拗”一声门被打开了,北宸极立刻站了起来,本来想出去,却又退了几步,走到沐枳阳得面前跪下,磕了一个头。
“保重。”他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