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张全问。“你想怎么做，问如月为何如此，问如月愿不愿意跟你走？”
“我······”沐枳阳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阳，你可知如月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知。”
“以你对如月的了解，是什么让她放弃了松蓝，选择了萧瑾翊？”
“不知。”
“阿阳，放弃吧！”张全本来有一肚子话，但是看到沐枳阳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每个人的命运是从出生好就决定的，生在纷乱的五洲，本来便不能遵从自己的心，你与如月缺少的便是在一起的契机，她都放下了，你何必再陷在这苦海里不出来？”
“难道这便是师傅前来的目的？”
“阿阳啊，如月的大限快到了。”
“此话何意？”
“这话的意思，当年鲲没有给你讲明白么？”
沐枳阳猛然抬头，迎上张全一双透彻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
“这天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您此来？”
“我此来便是告诉你，如月从与你分开那日起，在如月的心里，你已是与她无关的人，你的命运或许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更何况，所有的事情讲究的都是你情我愿，这件事这些年在你心里如同一根刺一般，你也因此受了许多苦，但是我始终认为，你的命运该你自己决定。”
“此话何意？”
“神女与你只能活一个。”
“你说什么？”对张全的话，沐枳阳愈发不懂了。
“这锦囊给你。”张全说着递给沐枳阳一个锦囊，“三年之后，你若愿意救她，便打开这锦囊，你若不愿意，想必如月也不会怪你。”
沐枳阳拳头紧握，他看着张全递过来的黄色绣有一只火凤的锦囊。
“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若是当年这般告诉自己，自己定不会慌不择路选择去松蓝，也不会遇见如月。
“神女不长寿，五洲便是需要最古老民族的首领血祭来救神女。”张全顿了顿，继续开口，“阿阳，你可以选择不救。”
“选择不救！”沐枳阳突然很想大笑，“现在跑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师傅，你便是喜欢如此糊弄人么！”
“若是我早知道这般的结局，当年我便会告诉你，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它自有它的用意。”
张全看着沐枳阳根本没有接过锦囊的意思。
说到底，沐枳阳不过是可怜人。
“阿阳。”他动了动嘴唇，“如月已经是他人的妻，若是萧瑾翊没本事护的如月周全，我相信未来不管如月命运如何，她都不会怪你，这五洲本来便支离破碎，你天生被神兽选中，五洲之主也并不是不无可能，五洲之主需要神女的认可，我相信，这人若是你，如月必定也是认定的。”
“所以呢？”沐枳阳的眼神冷了下来，“师傅现在是告诉我，我不救如月便可以成为五洲之主，师傅便是专程来说这些，让我日日夜夜纠结在我自己的命与如月的命中么？”
“我·······”张全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可是天象也是最近才如此，自己也只是五洲百姓中，最普通不过的一个人罢了，自己能说什么。
沐枳阳紧紧的闭着双眼，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
张全也看得出来沐枳阳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良久，沐枳阳终于开口：“她还活着对么？”
“是。”
“她自己选择嫁给了萧瑾翊对么？”
“是。”
“她现在很幸福对么？”
张全想张口说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这五洲纷乱一日，他们现在多恩爱，分离时便有多痛苦，现在的幸福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沐枳阳经历过一次失去如月，他此生不能再经历第二次了，他所有的不甘心、质问、疑惑、愤怒，在如月的命前面又突然一文不值了。
“呵~”沐枳阳看着张全终是笑了出来，“师傅，我输了。”
自己输了，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定是要好好思量一番，冷静下来，却还是轻而易举的选择了如月的命。
自己输了，本来自己只是打算去岚照看一眼如月到底过的如何，甚至不会让如月发现自己，可是此时此刻，若是她有朝一日，知道自己换了她命，会哭吧，既然如此，自己还是不要留给她让她痛苦的回忆吧。
自己输了，就算当年自己没有去松蓝，命运还是会让他们遇见，许是战场上，被她的英姿飒爽吸引，许是哪里的街道，为她的娇羞可爱驻足，他还是会爱上他。
沐枳阳从张全手里接过锦囊。
喃喃道：“还有三年。”
“许是这三年，你爱上了慕容笙，许是这三年，你忘记了如月，阿阳，你经历了这般多，你也明白，还是活着重要，死了便什么也没有了，便是如月在，她也不会接受你的牺牲的。”
“我知晓了。”
“你知晓我便放心了。”在张全心里，不管 如月与沐枳阳如今关系如何，自己的徒弟太累了，若是命运真的会在三年后终结，她当真只想选择安安静静的离开，不拖累任何人，可是五洲怎么办？自己的预言并没有改变的趋势，这个难题张全也不懂，那么，便把真相交给所有的要进行选择的人吧，不论结局怎样，都没有谁亏欠谁。
张全拄着自己的拐杖：“保重，老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