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蓝最近很乱,先是平帝称病,一切都由秦王殿下主持,再是刚刚回朝的大将军白致函也称病,洛阳亲自去城外接剩下的几万士兵,发放银两,还恩准他们十日假日,与家人团聚,便是松蓝如此,洛阳也昭告五洲,自己绝对不会放弃,一个月之后,出兵玖亿,誓死保卫松蓝,松蓝百姓本来就人心惶惶,洛阳这般,也多少鼓舞了些士气。
盘古石继续被供奉在祭坛上,方圆几里,寸草不生,不管洛阳请来多少法师,做了多少法师,它都发散着幽暗的光芒,如何看也不像是上古神石,反而像一块妖石。
这一日。大牢的大门被打开,白致函被关在曾经关如月的地上,身上都带着千年玄铁打造的手铐和脚链,任凭白致函有三头六臂,也无法逃脱牢笼。
洛阳一步一步走了下来,身后有小厮端上上好的几碟小菜,和一壶美酒。
洛阳挥挥手,便有人打开牢门,小厮识相的把小菜和酒放在木桌上便下去了。
白致函撇了撇桌子上的东西,洛阳想做什么,自己心里一清二楚。
“秦王殿下便是迫不及待杀人灭口了?”
“本王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需要杀将军灭口?”
“你对外谎称皇上病重,实际是你早就已经暗中操纵朝政,你挟持了陛下,你想谋朝篡位,我便是看穿了你!所以你容不下我!”
“那敢问将军,本王为何要这般做?”
“因为你想当五洲之主!”
“五洲之主?”洛阳看着白致函,平白笑出了声,这四个字自己已经听了无数遍,早已听的厌烦的很,“凭什么?”
“你说什么?”白致函没有听懂洛阳的的话。
“本王想问,本王凭什么做五洲之主?神女死了,关于松蓝是五洲之主的传说也没了,盘古石异变,人心惶惶,这松蓝的根基也早便被父皇造的所剩无几,前有岚照大力改革,后有东陆国泰民安,本王凭什么当五洲之主?”
洛勇一番话,堵的白致函哑口无言。
“罢了。”他闭上了眼睛,自己与白致函已经这般田地了,况且他还不知道文素儿已经死了,他这条命,自己便是再不舍,也只能取了,不然呢?以白致函的能力,若是他出去,带头反叛,后果不堪设想,“本王与将军说这些有何用?”洛阳看了一眼桌子,“将军这一段便是辛苦了,本王为将军准备了美食佳肴,还请将军享用。”
白致函看着洛阳,看来他今日是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坐在了洛阳的对面。
“不知道王爷打算把我的家人如何?”
“将军是暴病宫中,家人我自然会善待。”洛阳说着给白致函倒了一杯酒,“只要将军家人听从安排,本王自然不会为难他们。会恩准他们告老还乡。”
“若是有人不停安排呢?”白致函问,以文素儿的性格,万般是不能接受自己“病死”宫中的的消息,就像当年冰儿一般,她一定会抓住不放。
“将军说呢?”洛阳自然知道白致函说的是谁,这个人,已经成了死人,自然不会再闹了,只是自己自然不能让白致函知道。
白致函的手指有些颤动,他从自己的囚衣中拿出一封信,这是自己进宫前感觉不对事先写好的,圣旨只让五百人进宫,自己传了那么多消息给白府都没有回应,宫里自然是出事了,他怎会毫无察觉?
洛阳伸手接过,“和离书”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我家夫人自有任性,便是改不过来了,只有此法,她便是会觉得这一生,我终究是负了她,便不会为我胡闹了,也为殿下省去许多麻烦。”
“将军这便是在眼前是不珍惜,等到想珍惜,便发现没有机会了。”
“正是如此。”
洛阳的手指不自觉并拢,他紧紧握着这封和离书:“本王的大哥和小妹到底是如何死的?”
纵然消息一波一波传来,纵然兴夜和白绿跟自己说了无数遍,洛阳还是无法相信,如月与洛阳便是这般死了。
“月公主如何死的,没有人比殿下更清楚了。”白致函站了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自己这一生都忠于平帝,想做一个好将军,到头来,自己却为了一己私欲,杀了神女,毁了整个方城,眼前彷佛是方城那场火球,无数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被烧死在自己家里。“但是秦王。”白致函放下酒杯,还是想为平帝辩解几句,“陛下的本意是想放了月公主的,只要她没了武功,永世不回松蓝便可,你若是因着这件事切勿迁怒陛下。”有血迹不断的从白致函的嘴角流出来,“是我,因着私人的恩怨,害死了公主,而太子殿下,我也不知为何,他居然随公主出了城,死在了方城门外。”
腹部传来一阵阵疼痛,白致函一只手摁着桌角:“我白致函这一生,辜负了一个女子,也对不起陛下,没能护着住百姓,也不是一个好将军,下辈子,我定是不这般了。”
说话间,更多的血流了出来,他推开桌子,倒在了地上。
洛阳看着白致函瞪着大大的眼睛,似乎是死不瞑目,归根结底,他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洛阳站了起来,已经有小厮去收拾白致函的尸体,他到死还在为自己的父皇着想,当真是愚忠。
只是,自己的父皇居然想要放过如月,洛阳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他加快脚步,快速走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