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洛阳刚走出监狱外,便有小厮上前,“陛下知道了太子殿下的丧事,宣颐殿这会正乱着呢。”
“我知道了。”洛阳压低了声音,转了方向,朝着宣颐殿走了过去。
宣颐殿内乌烟瘴气的,碎了一地的瓷器,跪了一地的侍女小厮。
平帝发髻凌乱着,跪在正中间,任凭文若兰怎么劝也不肯起来。
“寡人的勇儿呢?啊?”平帝一心念着洛勇回啦,自己总是回想自己骂洛勇的样子,洛勇紧紧的绷着脸,却一句话也不说。
“陛下,您身子便是这几日受了风寒,身子要紧,您先起来。”
“寡人要去找勇儿!”平帝念叨着,踉跄站起来,想要冲出去。
但是秦王殿下的命令在那里,谁也不敢放平帝出去。
“寡人出去不为别的,就是想看一眼勇儿,求求你们,让寡人出去吧!”
洛阳老远便听见平帝无助又苍老的声音,他看着自己的父皇,披散着头发,只穿了一件黄色的睡袍,光着脚丫,被一群士兵拦着。
平帝看到洛阳,便要扑过去,谁知用力过猛,差点栽倒在地上。
“父皇!”洛勇上前,抱住平帝。
“阿阳啊~”平帝哭的老眼模糊,他几乎站不起来,他拉着洛阳的衣袖,“你大哥呢?”
看见洛阳不说话,他又问了一遍:“那如月呢?”
洛阳终是抬头看了一眼平帝,然后跪在平帝面前:“父皇,节哀。”
“都、都不在了?”像是早有准备这样的消息,只是当洛阳亲口承认,平帝的手都是颤抖的。
“父皇!”
眼前彷佛两个争宠的小娃娃,洛勇哭哭啼啼的跑到自己面前。
“如月又欺负我。”
“我才没有!”如月小大人似的假装不屑的看一眼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洛勇,“男子汉大丈夫如月哭成这个样子,太丢人了。”
转眼间,彷佛又转变成如月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控诉自己:“父皇便是昏庸!”
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好像把她打了她,还把她打入了大牢,她很疼吧?
平帝此刻仿佛失了灵魂,他颤颤巍巍的转过身。
“都不在了,都不在了······”
平帝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倒在了地上。
“父皇!”洛阳抱起平帝,“宣太医!”
太医替平帝把脉过后,只是说平帝伤心过度,开了几副安神药便退下了。
“来人。”平洛看着自己的父皇睡着了,开口。
“是。”
“把文夫人请回冷宫。”
文若兰眼看洛阳来了,本来便是小心翼翼,不想惹祸上身,纵然之前只洛阳利用了她,如今她为鱼肉,洛阳是刀俎,她还能怎么办?
“洛阳,你怎能这么对我?”文若兰尖着嗓子,几乎不可思议。
“本王如何这般做,夫人不明白么?”
虽然现在还查不出来到底文若兰做了什么,但是洛阳始终觉得这一切与文若兰脱不了关系,就算这件事与她无关,她终究早便该死了。
“你当初便是利用了我,如今便要过河拆桥,你父皇如今年老体衰,不过我还陪着他,宽慰他,他便是活到现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我有异心,便早就害死他了!”
“你还真是大言不惭!”面对文若兰,洛阳当真是一句话也不想说了,“若是这一切,没有夫人,怕是也不会是这般的结局了。”
“洛阳,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居然会帮着你做了那么多坑害我自己的事情!”
“夫人现在多说无益,本王很忙,没空听夫人在这里哭诉!”说罢,便有士兵把文若兰拖了下去。
洛阳看着自己父皇消瘦的脸,终究开口:“照顾好陛下。”
他没有时间伤心,如今松蓝内忧外患,玖亿虎视眈眈,国内民心不济,自己要去准备出征了。
他知道自己父皇心心念念着文若兰,只是,自己如今决定去出征,若是文若兰又趁机作乱,他已经派人看守好冷宫,再找人看好平帝,如此,希望自己回来,还能相安无事。
洛阳总觉得如月从出征那日,便知晓了自己的命运,许是当真不公,但是无论如何,如月还是不希望松蓝就此灭亡,自己便只能凭着自己的绵薄之力,拼上一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