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帝一直住的偏殿,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只有他一个人正襟危坐在龙椅上,他知道如月想做什么,这一步,他也早就料到了。
怕是松蓝真的要结束了。平帝当真没有想到,松蓝居然会败在自己的手上。
他看着昔日金碧辉煌的宫殿,如今残破的不成样子,偶尔有逃跑的小侍女路过,看到自己吓了一跳,随即抱紧包裹又赶紧离开。
却只有一个人,大步流星的朝着自己的殿里走来。
偏殿里跟所有的宫殿一样,空荡荡的,文若兰打开门,响起了很明显的“吱扭”声,她四处张望,也没有看到一个人,猛然间看到平帝一身龙袍,坐在最高处的龙椅上,吓了一跳。
“兰儿,你还是来了。”
“陛下不是一直说对兰儿好,喜欢兰儿么?如今兰儿来,陛下不开心么?”文若兰看着四下无人,索性径直推开门进来,手里紧紧的攥着一个装满毒药的瓶子。
“所以,便是这宫里一有异动,寡人便着人把你那里的侍卫去了,放你出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自己出来那么顺利,虽然现在整个松平乱成了一锅粥,但是文若兰看到还是有些宫殿是有侍卫把手的,洛如月生怕自己威胁到她,派的自然是心腹,却不想自己这般容易出来,还沾沾自喜,天助我也。“陛下让兰儿出来做什么?”
“你若是想走,便可以浪迹天涯,你若是想来找寡人,寡人便在这里等你。”平帝想,自己是矛盾的,他希望文若兰放下心结,远走天涯,却也想见文若兰最后一面,他既想看到她,又不想看到她。
“那陛下知道我来做什么么?”文若兰下意识抓紧藏在衣袖里的毒药瓶,一步一步走到平帝面前。
“寡人猜想,你便是心有怨恨,这么些年都没有反悔,必然不会这些日子就反悔了。”平帝看着文若兰走到自己面前,这十几年呼啸而过,自己老了,文若兰却还是年轻的样子,她本可以重新开始,但是她既然选择来了这里,便是怨恨太深,便是强迫的离开了,也还是不会幸福。
平帝伸出手,文若兰下意识的一躲,迎上平帝的目光之后,表情有些迟疑。
“来。”平帝却像是充耳不闻,准确的找到了文若兰那只藏有毒药的手,把毒药拿了出来,“刚看你走路那般的紧张,这个手纂的那样紧,想必手里有东西。”
硬生生给文若兰掰开手,平帝把那个药瓶放在手里。
“你……”文若兰来不及阻止,平帝就打开它了。
“这是送给寡人的么?”平帝问。
“”这是……
文若兰不相信平帝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你不用说是什么,便是兰儿送给寡人的,寡人呢都喜欢。”平帝说着,一仰而进。
“陛、陛下……”反而是文若兰先慌张起来。
“不打紧。”平帝制止住想说话的文若兰,“月儿给寡人讲过一个故事,说他心仪的男子,也是寡人这般的位置,那个人,对她从来都自称“我”。”那一日,如月跟平帝彻夜聊天,说了许多关于萧瑾翊的事情。
“那个人一遍又一遍的与他说:我先是你的夫君,才是皇帝。如月与他在一起,从未有过被忽视的感觉,他为如月打理好一切,很多事情,如月不说,他都洞悉,不仅如此,背负着家国天下,他却不管多大的 压力,只娶了如月一个人。”
文若兰紧紧的攥着双手:“别说了。”
“前一段时间,寡人才知道你的心思,你的委屈。”平帝开口,“兰儿啊,真的,除了寡人惊讶你竟然这么委屈之外,寡人也委屈。”
平帝说着,无故沙哑了嗓子:“寡人便是对你最上心,对你也最好,你的那些小心思,若是寡人明了,都会成全你。”
“但是。”平帝顿了顿,“听了月儿的故事,寡人才恍然大悟,这些年,当真是没有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