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丈夫,便不会因着是帝王还是百姓,便会只一心一意只呵护你一人,你所有的委屈都能给你解决,他萧瑾翊连如月松蓝公主的身份都能解决,安稳的护了如月这么些年,寡人又怎护不得你?”平帝说着,忍不住咳嗽起来,有黑色的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来,他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用手一擦,像是不知道这是毒药一样。
“寡人错了。”平帝喃喃的开口,有浑浊的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下来,“寡人也想对你自称一个“我”但是寡人没有机会了。”
终于有泪从文若兰的眼里流了下来。
“陛下。”她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陛下……”
“寡人想,若是寡人当初放了你与你的少年郎,或者便是错了,寡人更加的用心,你是不是心中便不会有这么多怨恨了?嗯?”
“我……”文若兰哭到说不出来话,她看着平帝嘴角的黑血越来越多,后悔,平生第一次,悔意那么大,“我、我去找解药……”
“别傻了。”平帝拉着文若兰,“谁手里拿着毒药的时候还会准备一瓶解药?你便不如,留下些时辰,陪寡人说说话……”
“对、对不住,对不住了……”文若兰双手捂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泪珠从她的指头缝里透出来。
“你想让月儿不开心是么?”平帝开口,“怎么最后反倒是你自己不开心了呢?”
平帝的气息越来越弱,他想弯下腰伸出手再摸一下文若兰的发髻,却发现无论如何抬不起手。
“兰儿,寡人该走了,你看,寡人为了你,让寡人最心爱的小女儿都难过了……”平帝闭上了眼睛,慢慢幻想自己这一生。
自己当年只是一个懦弱皇子,自己的父皇让自己娶谁,自己怎能违背,便那么浑浑噩噩的娶了一个正妃,两个妾室。
直到后来,自己当上了皇帝便依旧觉得腰杆子无法挺直,自己性格优柔寡断,直到遇到了文若兰,那是第一次对自己来说,确切想要的女子。
便是如此,自己也从未对她倾心以付,自己心里更多的是权利、五洲之主这些虚名,便是如今明白了,也晚了。
自己辜负了文若兰的一辈子,跟月儿那采菊东篱下的约定也实现不了了,这一生,来的竟然如此不值得。
“下一世,但愿遇到你的时候,无关家世,没有权力纷争,寡人的心里眼里,全都是你,若是你愿意,你便是我……唯一的妻……”平帝的气息越来越弱,突然,话音还未落,手便落了下来。
文若兰看着平帝,他走的很安详,嘴角还隐隐约约微笑。
文若兰已经好多年没有体会心痛的感觉了,可是此刻,她却觉得心痛要无以复加。
她跪下地上,看着平帝:“陛下!”
一声声哭嚎,响彻这个偏殿。
如月在不远处,听到文若兰的声音,嘴里还叫的自己父皇的名字。
“父皇!”如月顺着声音跑去,远远看到偏殿的门开着,顾不上那么许多,提起裙角跑进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自己父皇,身着龙袍,半躺在龙椅上,嘴角有黑色的血不断的流出来。文若兰跪在一旁,声音凄惨。
“我父皇这是怎么了?”如月看着文若兰,一步一步走过去,“睡、睡着了么?”
如月这般说着,声音便有些哽咽了。
“已经冬天了,这般不冷么?”如月走上前,平帝的身子已经凉了。“是、是真的冷啊。”有泪从如月的眼角流下来,“你看他身子都凉成什么样子了。”
外面平地一声雷。
原本已经杀到松平皇城内的萧瑾翊,看着远方黑压压的一片乌云,似乎有下雨的痕迹。
“给我杀!”这皇城了还有不到一万的士兵在反抗,不管自己怎么开口,都不肯投降,萧瑾翊眼看天色大变,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今日必定攻下皇城!”
文若兰挣扎站起来,看着如月,平帝死了,自己竟觉得这个五洲,已经没有可以值得自己留恋的,既然如此,那么自己便陪着平帝去吧,这一生,不能同生,还能同死,洛如月,但愿来生,不要再遇见你,这样我便不会恨着你的父皇,害的他如此下场。
想起平帝刚才的话,文若兰在心里轻轻开口:我愿意。
曾几何时,自己的少年郎已经在自己的心里模糊,自己这十几年的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便是平帝,自己便因着他对自己疏忽的关心,心生怨恨,这是什么,许是到现在,文若兰才明白 ,便是在意吧。
想到这里,文若兰开口:“洛如月,你看,你父皇也死了,你若是有自知之明,便不该回来,许是我会念在你不在的份上,饶了你父皇,你便是千算万算,千防万防,这老天也是有眼睛的!它知道你欠我,便让你的皇兄与父皇替你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