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里的文夫人病了而且极其严重,这件事像大风一样席卷了整个皇宫。
宫里的人议论纷纷,着实不知道一个冷宫夫人病了有什么好说的,可是似乎人人都知道,又查不出是从哪里出来的消息。
“这是用夏日里风干的花瓣酿制的花瓣酒,明目,清热。”如月带着紫湘,罕见的来给平帝请安。“父皇要不要尝一杯?”
说着,如月从白瓷做的小巧瓶子倒在蓝田暖玉做的酒杯里,平帝看起来恹恹的,有些心不在焉,毛笔的鼻尖沾了朱砂,却迟迟不下去手。
“这宫里的今日的流言你都听说了么?”平帝问如月。
“天冷,如月好几日未出宫,停月殿里倒是没什么流言。”如月看着平帝的样子,心里便明白了,依旧装作不懂的样子,不接平帝的话。
“说是若兰快病死了,寡人今日去看过她了,咳嗽不止,脸色也苍白的要命,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平帝面前只剩下如月能说话,他完全不理会如月的不接话,“这褚氏之死已经过了那般久了,是否会存在误会?”
“这个便是也说不定。”如月说。
“那寡人再派人查查,若是冤枉了若兰便不好了。”
“父皇说的是,毕竟人命关天,文夫人也是如何不肯认罪,再者说了,若是她杀人还能丢到自己院子旁边?明摆着可能是陷害呢。”如月已经窥探出自己想知道的,便顺着平帝的话说。
“对,你说的对。”总算有人愿意跟自己站在统一战线,平帝的脸上露出些许的笑容。
“那父皇便先忙于政事,如月告退了。”
“好。”平帝挥了挥手,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寡人已经催了你好几次,来轩辕殿帮你皇兄的忙,你如何那般推脱?快点把手里的事做完,来这里帮忙。”
“若是文夫人洗刷了冤屈,后宫之事儿臣,自然不用麻烦了。”
“这般便好了!”平帝满意的点点头。
出了轩辕殿。
“看来文若兰快要出来了。”
“这能么?”紫湘问。“好歹一条人命,褚氏那么大家族,陛下会打他们的面子么?”
“紫湘。”如月越想越不对劲,“你去告知兴夜,让他看看宫里有没有身怀重病,药石无医的宫女,让她认下罪,之后她的家人我自会厚待。”
“主子,您是想?”
“她左右要出来,还是父皇自己再查,那便有一万种可以脱罪的理由,便不如我抢先一步,卖父皇一个人情,这般去着轩辕殿也更有底气。”
“那褚氏?”
“父皇自己要得罪,我能作何?只盼着进了轩辕殿,父皇的荒唐事我可以兜着点,我也……实在是没辙了。”
“奴婢明白了。”紫湘行了礼,“奴婢这就去找兴夜。”
原来,自己的主子不是想卷入这宫里的勾心斗角,也不是为了神女这份殊荣,她只为了自己的父皇,只为了松蓝,她这般为着国家奉献,自己也必定做好主子交给自己的每一份任务,她这般想着便加快了脚步。
只剩下如月在后宫的宫墙边,四处都是厚厚的积雪,没有任何融化的迹象。她抬头看看天空,阴郁阴郁,只是一支只灯照例漂浮在空中。
会不会是他呢?如月此刻内心生出无比的渴望,会不会是那个人?他会为了自己,没有任何利益相关,仅仅为了自己,便来了松蓝了?
这种想法愈演愈烈,如月忍不住顺着天灯飘来的方向寻去,顾不上这厚厚的积雪,一步一步的寻去。
眼看都要出了宫里的小门,那些侍卫看到如月已经在行礼了,如月顾不上那么多,出示了腰牌,便想外面跑去。
鞋袜已经湿的不成样子,自己的双手已经冻僵,腿也有些不听使唤了,如月爬上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山坡,再也找不到任何方向。
周围都是雪,白茫茫的,除了自己的脚印,没有任何有人来过的脚印,低矮的灌木被大学覆盖住,偶尔露出几个光秃秃的枝桠,周围安静极了,连鸟叫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