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因着她觉得亏欠兄长,顺带亏欠我,亏欠文若兰,这么多年,默不作声的付出,她想得到原谅,她、她其实真的当年对不起你……”萧瑾翊说不下去,如月当年骑着高头大马,英姿飒爽救了自己,也曾疑惑她为何单独从千里赶来救自己,原来这么多年,她都在赎罪。
“本就是她的错,是她毁了我的一生,这般假惺惺的的又来做什么?”
“我与你讲不通。”萧瑾翊看着文若兰,又低下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兴夜,“你的命就放在这里,不管你服气与服气,你既然不愿意受如月的恩惠,便自尽好了,但凡你苟且或者一天,这恩情都要算在如月身上。”
说罢,他绕过兴夜,径直的走开了。
“主子。”文竹赶紧走过去扶着文若兰。
兴夜怕文若兰真的自尽,环视了周围没有什么可以自尽的东西,把萧瑾翊丢的那颗毒药捡起来,一句话也没有说,便也赶紧离开了。
“文竹,你说他当年真的没有背叛我么?”
“奴婢觉得……”
“好了,你不必说了!”文若兰擦去眼角的泪,打断文竹,自己曾经认为平帝是真心爱护自己,可是后来让自己入冷宫的也是平帝,如今这些年,耗尽了自己的青春,就像自己曾经以为只要有萧瑾岚,自己就可以一生无忧,却不想到底是真心付错了人。
一阵风吹过,院子里的花落了,文若兰觉得一切都那么凄凉。
如月受了凉,随意的换了衣服,披着自己的薄被子,素面朝天。
白绿端过来一碗参汤,一边端一边唠叨:“主子您这么这般不小心,自己的身子弱,还不懂的照顾自己。”
“但是我感觉主子蛮开心的。”紫湘跟着如月久了,自然可以感知如月心情的变化,如月一向就是不露感情的,但是紫湘却能感觉到自己主子是真的开心。
“紫湘姐姐,我看开心的是你吧!”白绿俏皮的调侃紫湘。
“紫湘为什么要开心?”如月进去的早,刚才的一切都没有看清。
“主子,我给你您说,刚才紫湘姐姐被……”
“臭丫头,快闭嘴!”紫湘脸红了,连忙放下如月喝过的参汤,去追白绿。
“主子问话我怎么能不说呢。”白绿看着紫湘要来捉自己,连忙跑了起来,“我看兴夜哥哥挺好的,紫湘姐姐脸红什么。”
“瞎说瞎说瞎说。”紫湘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捂住白绿的嘴。
如月就这般笑着看着两个人打趣。
白绿打开了门:“哎呀!”
门口赫然出现了一张脸。
“陛下!”她立刻跪下了,“奴婢不守……”
只是白绿还未说完话,萧瑾翊就径直的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如月看着萧瑾翊就要站起来,“这里你是不能来的,若是被别人看见……”
“如月!”萧瑾翊看起来情绪很激动,他走过去,抱住如月。
“哎……”白绿看着萧瑾翊就要说话,就被紫湘拦着。
紫湘对白绿摇摇头,白绿便懂了紫湘的意思,跟着白绿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你怎么了?”如月看着萧瑾翊这般伤心,也不好意思把萧瑾翊推开,只是自己这未施粉黛,她总觉得不适合见人。
“你为何不告诉我,你当年救我是因为觉得亏欠了我的兄长?”萧瑾翊的声音哽咽着,“这些年,你任凭文若兰伤害你,一声不吭,你心里难过不难过?”
“你都知道了。”如月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变化,想解释什么,话到嘴边,只能开口,“对不起。”
“嗯。”萧瑾翊轻哼一声,“我原谅你了。”
“当年确实是我持着公主身份,经历甚少,也不知道岚哥哥已经有了心爱之人,肆意妄为,导致了文若兰的悲剧。”如月想了想,还是打算把前因后果告诉萧瑾翊,“我喜欢与他呆在一起,他与我讲了很多关于外面的世界,可是有一段,他来松蓝来的很频繁,却总是不见人影,终是有一天,我忍不住找他,他还是没空,我就任性了,说我病了,他那么好的人,所以……”
如月说不下去了,自己真的错了,她从未想过辩解,也未奢求过原谅,也许自己永远都会良心不安,可是幸好文若兰还活着,自己只能做一些事情去弥补,更何况,萧瑾岚至死都不曾埋怨文若兰,他希望护着她吧……
“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的悲剧的罪魁祸首,算起来,其实是我……”
“不是这样的,如月。”萧瑾翊松开如月,抬起头,眼睛亮亮的,“我小的时候,生性顽皮,我父皇母后便认为我慧根不深,索性把我大哥当做太子培养,若是这般的逻辑,我父皇母后也不对,而我便是从小注定失去皇位的人,一个皇子却一直被人告知做不了太子,若是文若兰这般的人,定是又要心生怨恨,但是我没有,我想,一直到他们殁了,还是不能接受我大哥不在的事实,而如月你,的确是曾经错了,可是你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许是这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但是到底,是她心术不正,这些年做的那么些事,如月,你不亏欠她了。”
如月几乎眼泪汪汪,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是文若兰对自己说她恨自己。
那你到底怎么样才不恨我?她问了无数次。
每一次文若兰都是冷冰冰的回答:我要你死。
自己醒来都是一身的汗。
终是有人告诉自己,自己这些年的弥补够了。
放佛一颗心安定下来,如月觉得,她终是可以安稳的睡个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