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花开了,如月难得有闲情逸致坐在院子里喝喝茶,吃吃点心。
许是春天来了,大家都心情特备好,白绿在打扫院子,兴趣来了还会抓抓蝴蝶,只有紫湘一脸心事。
兴夜已经好几日不见人影了,他以前定是一天会来给如月请一次安,如今连着好几天没来了,他是在躲自己么?紫湘有些惆怅。
“张全进宫了。”洛阳人还没走到,声音就传了进来。
“秦王殿下晚安。”白绿赶紧跪下来给洛阳请了安。
紫湘一听说张全来了,连忙吓得把手中的簸箕扔了往屋里跑。
洛阳手里拎了一壶桃花酒:“这是几年前,我走的时候埋在树下的,就两坛。”
他走了过来,放在石桌子上:“春光无限好,只差一坛酒。”
“我才不要!”如月撇撇嘴,手里拿着紫湘刚绣的薄扇子,顶上是一副美人图,这美人便是照着自己的身形绣的,如月喜欢的不得了,“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今日喝你一口酒,指不定来日你要什么呢!”
“真是没良心啊!”洛阳甩了一下袍子,便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拿起如月的点心就开始吃,“你这里的吃食真的连御膳房都比不得,干脆给我个偏方,我便住在这里,蹭个一日三餐。”
“你很闲么?为何天天往我这里跑?”
“我倒是不闲,我看你挺闲的。”
“此话怎讲?”如月端起茶,准备润润嗓子。
“我看你与那贺兰澈萧瑾翊,都不清不楚的,前些日子,萧瑾翊不是还背着……”
“噗—”如月听着他的话,一口茶下不去,直接喷在了洛阳的身上。
“呀!你可真不讲究!”洛阳径直跳下来。“还不叫你的侍女拿东西来给我擦擦!”
白绿听见,赶快拿了东西给洛阳擦拭。
“你是如何知道的?”如月诧异,顾不上一嘴的茶渍。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自是长了眼睛的。”
“你今日来便是为了挤兑我么?”如月没好气开口。
“张全来了。”洛阳又重复了一遍。
“来便来,这老头来这里便是正常。”
“他说他夜观天象,盘古石有异象,五洲的卦象便是支离破碎。”
“然后呢?”
“如今,各国戡乱,父皇决心领着其他四国再去祭奠盘古石。”
“那便去吧。”如月一句国事都不想听见,“总好过他们每日在这里吃喝玩乐,我看他们也商量不出什么。”
“嗯,你说的对。”洛阳一边斟酌语句,一边看着如月的脸色,“我刚去宣颐殿,听见父皇与张全争论。”
“争论?”自己的父皇一向迷信,能与张全争论什么呢?他一向对张全言听计从,若是有争论,定是争论的这场祭祀自己的位置,如月想到这里,“我根本不稀得去。”如月的脸色看不出什么表情,“我看诸位也无需各怀鬼胎,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如月,其实女子太过聪慧也不见得是好事,这些让人伤心的事,你一眼便看出来,你的心里的多不是滋味。”
“怎么?”如月放下手中的扇子,抬头看着洛阳,“你也以为我对五洲之主有什么看法?”
洛阳沉默了,洛阳是真的不知道,如月从小呆在宣颐殿的次数比自己看见父皇的次数还多,他饱读诗书,能文能武,这又有什么用?父皇还是不会多看他一眼,算了吧,他的心愿与如月一样都是五洲太平,如实如此,谁做不一样呢?
“如今,宣颐殿主事的若是你,怕是游历四方的便是如月了。”
如月说的风轻云淡,她看着洛阳,继续开口:“我知道,父皇并不想让我去参加祭祀,而师傅却要求我必需参加,各有各的立场,父皇怕盘古石再对我有什么反应,危及他的地位,而师傅,在他的预言里,我便是盘古石的主人,我不去,祭祀了也没用,一个是为了自己,一个是为了五洲,你且看着吧,最后谁赢了,便一眼能看到松蓝的结局。”
“若是结局不好呢?”
“哈哈。”如月干笑了一声,站了起来,“虽说已经是春天,我这会却冷得很,酒你拿回去孝敬师傅吧。”
说罢,如月转过身,就想往寝殿里走。
“如月!”洛阳也站了起来,他想要一个回答。
“我知你是好心。”如月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你怕我心里不舒服,又不知我的心里的真实想法。”如月回过头看着洛阳,“其实你大可直接说,毕竟我们是兄妹,对不对?至于你想问你的问题,怎么说呢,我姓洛,这也注定了松蓝是我一生摆脱不了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