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还记得当时的我们。”红萝端起酒杯，白釉的酒盅捧在手里，像是一只珍贵的玉器一般。红萝忽的转头对着了绿袖，兴致勃勃的开口提议道：“当时我们吃的不够，总是互相留一些吃的。晚上练武回来，再将偷偷留下的吃食交换着吃。”
绿袖本是目光灼灼的看着红萝，闻言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些生硬。端着酒盅和红萝还在半空中的手碰杯，开口都啊：“喝一杯吧，纪念我们相依为命的时光。”
晚上的逍遥寨很是安静，白日里忙碌了很久的百姓们，刚入夜还有心情去吹吹夜风，可是再晚一点，便全都回去休息了。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小，蛙鸣虫叫声开始响起。
“这酒很是奇怪。”红萝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手把玩着空的酒杯，开口道：“口感细腻，喝着不像是寻常的酒。如同绿袖你这衣裙，瞧着不甚打眼，可是细细看来，也不像是凡品。”
“平常一件裙子罢了。”绿袖夹起一筷子的菜，放在红萝的碗里。脸上的笑意难得真实了一些，开口劝道：“这酒有些烈，你怕是没有吃饭，有些饿着了。”
“可能吧。”红萝也不举筷，像是有些醉了，两只眼睛迷茫的看着绿袖，开口道：“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绿袖此刻已经放松了很多，慵懒的靠在一边的椅子上。见着红萝的样子，开口回道：“你说说看，你想问我什么？”
“我有些好奇。”红萝没有兜圈子，两眼盯着绿袖，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害林姑娘？”
绿袖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生生扯住一个笑脸。语气听着有些凉，仰头喝了一口酒，这才开口回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还好奇，你为什么觉得是我害了林清浅？”
“郎中是说了林姑娘中的是蛊虫，从来没有说过七天便会丧命。”红萝身子有些发虚，靠在一边的椅背上，这才将将稳住身形，开口道：“我之前只是怀疑你，直到你说了那话，我才确定了是你。”
绿袖终于褪去了外壳，脸上的表情很冷。看着红萝的眼里全都是杀意，手已经摸上了袖中的匕首，开口道：“那你为何不讲此事告诉王爷？”
“我只要解了林姑娘的蛊虫。”红萝看似喝醉了，说这话却是一点没有凌乱。两眼对着绿袖，坦荡荡道：“我不想你就这样死了，但是我也不想林姑娘死了。”
绿袖眼里闪过一丝惊愕，像是一点没有想到一般。摸上匕首的手缩了回来，语气满满都是遗憾道：“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便好了，我朋友很少。”
“只要将这事瞒过王爷便可以。”红萝脸上开始晕出坨红，有些难受的掩着嗓子道：“只要林姑娘好了，便可以推说是她无意间沾染了什么东西。”
绿袖本来神色已经放松，可听着红萝的话，唇角又开始勾出一个残忍的弧度。像是开在毒藤上的花儿一般，开口解释道：“林清浅必须死，你也活不到明天。”
“你何必呢？”
这话像是问绿袖，也像是问自己。绿袖遥遥看了一眼墨临渊书房的方向。夜里一片漆黑，可只有那里露出 豆大的烛火，像是这夜里最后的明亮一边。
绿袖微微垂下头，略带羞涩的开口道：“我心里欢喜王爷，这般完美的王爷，如何是一个林清浅可以玷污的。”
“王爷总归是要娶妻生子的。”红萝试着说服绿袖，开口道：“了算不是林姑娘，还有张姑娘李姑娘，你何必呢？”
绿袖眼里立刻涌上一阵冷意，毒蛇终于伸出了自己的蛇信子。硬邦邦的话在屋里响起，绿袖开口道：“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王爷只要我陪着便好了。”
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烛火下的绿袖笑的十分放肆。花枝乱颤的笑了好一会，这次开口道：“你不知道，之前在吴家村的后山，林清浅差一点死了，都是我下的手。当时若不是那该死的孙氏，现在肯定已经没有林清浅了。”
“王爷以后一定会知道的。”红萝酒劲已经慢慢开始过去了，神色清明起来。瞧着痴狂的绿袖，开口提醒道：“你趁早收手吧，王爷不是我们能想的。”
绿袖立刻生气起来，一脸怒意的盯着红萝，开口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为王爷放弃了什么。”
“你为我放弃了什么？”
男子的声音在夜里骤然响起，语气 冷冽深入人心，闻者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绿袖猛然回身，眼睁睁瞧着墨临渊一步一步进屋，站定在自己面前，又一次开口道：“你为我放弃了什么？”
“王，王爷。”绿袖有些僵硬，身体的反应比脑子更快一步。立刻起身站在墨临渊身边，喏喏的开口道：“您来了？”
墨临渊一张脸冷的像是冰块一般，站在桌边冷眼瞧着绿袖。丝毫不放过方才绿袖说的话题，开口道：“绿袖，你为本王放弃了什么？”
事已至此，便是再也过不去了。绿袖抬眼看着红萝，这才发现红萝神色清明，恭恭敬敬的站在墨临渊身边，看不出一丝醉酒的样子。绿袖只觉得血气全往头上冒，咬牙切齿道：“红萝，你骗我？”
以前的红萝滴酒不沾，是著名的“一杯倒”的酒量。众人都知道这事，便也都不逼着红萝喝酒。直到今日，绿袖在发现，红萝才是一点都看不透的那个。
方才说起的幼时重重，现在看来像是一个笑话一般。绿袖自认想起幼时还对红萝心存不舍，没有想到红萝转身便将自己卖给别人知道。要知道是这样，今日便不应该留情。早些时候，便应该将人解决掉。
“绿袖。”墨临渊见绿袖不回话，手慢慢搭在绿袖的脖子上。女子白净修长的脖子，在墨临渊的掌下瑟瑟发抖。墨临渊抬手收紧手掌，开口道：“是谁派你来的？”
若不是有人派了绿袖过来，这丫头定然不敢有这般大的胆子。现在这秦州时越来越危险了，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也有人敢将手伸在林清浅身边。别的事情墨临渊都可以忍，唯独这一件，墨临渊一丝一毫都忍不住。
绿袖感受这墨临渊宽大的手掌，慢慢收紧带给绿袖的快感。这是绿袖第一次和墨临渊这般亲近，虽然呼吸困难，但是绿袖只觉得享受。
“王爷。”脖子被不断收紧，绿袖双眼紧紧盯着墨临渊。眼里的痴迷像是浓浓的雾气，经久不消。绿袖费劲的扯开一丝笑意，开口道：“林清浅已经死了，以后便再也没有人可以左右王爷的决定了。”
墨临渊居高临下，打量着跪倒在自己脚边的绿袖。声音听着有些凉，语气嘲弄道：“你这算盘打错了，林清浅并未死。”
“不可能。”绿袖闻言剧烈的挣扎起来，一手搭上墨临渊的手想要放开自己的脖子。两只眼睛红通通的，尖利的声音开口道：“我这情人绝根本解不了，王爷你莫要骗我了，我是不会上当的。”
墨临渊勾起唇角，满脸的残忍和不屑。双眼盯着绿袖，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林清浅没事，那毒三日前便已经解开了。你若是不信，我倒是可以带你去看看。”
绿袖伺候了墨临渊这般久，定然是可以分辨墨临渊说了是真话还是假话。只是瞧着这笃定又自信的脸，绿袖再也没了力气，软绵绵靠在一边的椅子上，再也不挣扎着离开。
“这不可能的，情人绝没法法子解蛊。唯一一个，唯一的一个……”
墨临渊也不管绿袖自言自语的话，只收紧手掌，逼问道：“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若是不说，我便将你挫骨扬灰，洒在林清浅门口，日日看着林清浅逍自在。”
“谁派我来的？”绿袖重复了一遍墨临渊的话，脸上忽的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怀里摸出一样东西。劈手洒在空中。
墨临渊下意识收手挡在眼睛前面，红萝着急的上前，试图拦住绿袖。等到烟雾散尽，屋里早已没了绿袖的影子。
“王爷，你没事吧。”没有抓住绿袖，红萝转身查看墨临渊，开口道：“方才那粉末，您像是吸进去不少。”
墨临渊挥挥手，随手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掏出帕子嫌恶的擦擦手。朝着红萝吩咐道：“好好给我找找这屋子，看看可是有什么异样。”
“是。”
红萝领命搜寻，心里还一直想着绿袖的逃走。既然不见王爷有反应，那红萝一个丫鬟，也不便说什么。只是绿袖这才是要受些苦了，墨临渊对林清浅的心思，身边伺候的人全都明白了。
一炷香的时间以后，暗卫掩着胸口，踉踉跄跄的进屋。径直跪在墨临渊脚下，开口道：“王爷，属下无能，让绿袖逃走了。”
“怎么回事？”墨临渊眼睛骤然睁开，眼里发出两道利刃一般的目光。紧盯着脚下的暗卫，开口道：“出了岔子？”
屋里渐渐开始迷漫开了铁锈味，不用说众人都知道，这暗卫受伤了。暗卫脸色煞白，开口解释道：“刚开始属下已经将人钳制住了，可不想绿袖突然喊了一声，林子出来两个黑衣人。属下一人抵不过，绿袖便被他们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