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扑克牌是前两日林清浅闲得无聊,写在纸上弄出来的。只是觉得无聊,林清浅没有丝毫的心思,想要在这封建的古代,制造出一个新型的赌博法子。
“姑娘?”离琴转头看林清浅,这事李迁理说了不算,得林清浅发话。且不说旁的,只泡茶这一项,只要林清浅不同意,李迁理便什么都没的喝,只能喝白水。
皇后娘娘之前听了林清浅的话,把李迁理的茶给禁止了。偏偏李迁理还是个挑剔的,最喜欢喝的便是雨前龙井,旁的茶不愿意喝。现在泷水宫只有三个正经的主子贵人,皇后娘娘不爱喝雨前龙井,剩下唯一能喝的只有林清浅了。
“白水就好。”林清浅撇了李迁理一眼,报复的开口道:“谁让呢方才夹走盘子里面最后一块肉的,那明明就是我的。”
离琴已经下去准备东西了,李迁理气呼呼的皱着眉头,开口道:“你怎么这么小气,已经是一块肉吗?”
“我就小气。”
离琴过来的时候,李迁理还在和林清浅说一块肉的事情。这些日子,李迁理是真的闲了下来,出不了泷水宫,便在只能在这里找林清浅玩。偏偏整日还要和林清浅互怼,还说不过林清浅,每每都被林清浅气的脸红脖子粗。
林清浅嘴上嫌弃着,但是内里对李迁理还是不错的。刚开始的时候,陪着李迁理下棋。后来拿了火盆里面的炭条说是要给李迁理作画,接过画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子。
这已经小半个月了,前两日李迁理嚷嚷着腻味,林清浅便准备了这扑克牌。两个人的花样子不多,离琴便也被拉着进来凑数。只是离琴手气比李迁理好一些,李迁理不会玩,运气还差,总是输。
三人关着门赌博,赌注便是桌上的白纸。林清浅倒是想赌银子,奈何离琴一问一个不愿意。还有李迁理张嘴便压上千儿八百的,这钱的没法子赌了。只有这贴纸的游戏,输了的人脸上贴纸。
挽月过来的时候,远远便听见李迁理声音带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英勇,大声嚷嚷道:“两个二。”
最简单的红桃四,三个人玩的津津有味。此刻林清浅手里还剩下五张牌,刚出了一对十,离琴说她不要。李迁理看了一眼林清浅手里的牌,咬咬牙甩下手里的两个二。
“少年人,不要这么着急。”林清浅摆摆手,让李迁理出牌。唇角含着一抹笑意,眸子紧紧的盯着李迁理手里的牌。声音轻快,开口道:“我可告诉你,要是你再输了,脸上都没有地方贴纸了。”
整个屋里,就李迁理脸上的纸最多。也不知道林清浅是怎么贴的,一条条纸紧紧的贴在李迁理的脸上,不管李迁理怎么动弹,都没有掉下来。
其次便是离琴,脸上也贴着不少的纸。只是和李迁理比起来,就像是小巫见大巫了。最少的是林清浅只是左右两边各贴着一个,行动只见两张纸条随着脸摆动,倒是有些好看。
“连子。”李迁理呼吸有些乱,瞧了一眼对面的林清浅,摔下五张牌。
林清浅将手里最后的五张放下,语气带着得意。眸里里面的明亮的光彩,还偏上脸上还故作矜持,恼怒的开口道:“哎呦这可怎么办,我又赢了。”
赢了,便可以在李迁理的脸上贴纸。位置都是自己选,想帖哪里帖哪里。林清浅抬手撕下一张雪白的宣纸条儿,伸在青花瓷的茶杯里面浸湿以后,在李迁理的脸上端详。
“啧啧啧。”这声音有些幸灾乐祸,林清浅开口道:“这可怎么办,贴不上了吧。”
李迁理在对面咬牙切齿,偏偏还不能说什么。要是耍赖不玩了,那后面怕是就没有人陪着自己玩了。因此对于林清浅的“挑衅”,李迁理就这般生生的忍下来了。
“哐哐哐。”
外面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接着便是挽月温柔的声音,开口道:“小清姑娘,四殿下可在里面?张太医来了,说是今日要给殿下看看手。”
当时李迁理受伤以后,是这个太医院过来看的。后面的治疗,都是张太医一个人跟进的。那伤口被张太医找了硬东西包起来,说是怕骨头张不好,防止李迁理乱动。
这已经马上要过年了,李迁理的伤口也二十来天了。若是来得及,皇后娘娘自然是想要让李迁理在除夕晚上的宴席上好好的。张太医的皇后娘娘一党的人,自然是朝着泷水宫跑的勤了一些。
“在的。”林清浅应了一声,离琴已经起身去开门了。林清浅瞧着对面少年面黑如锅底的模样,开口道:“有人来找你了,贴纸少年?”
这话分明就是林清浅在调笑李迁理,李迁理顿时气了眼珠子都有些泛红了。挽月一进屋,便瞧见李迁理满脸都贴着纸的模样,知晓这是三个人的游戏,挽月也不多过问,只开口道:“殿下,张太医在前殿正等着您呢。”
言下之意,便是催着李迁理去前院看看。林清浅也不看对面的少年,只是抬手收拾着桌上的扑克牌。这东西玩着好,做起来也麻烦。若是少了一张,林清浅可是要心疼的。
“张太医来了呀。”李迁理眼珠子转了转,抬手压住林清浅正在收拾的一张牌上面,开口道:“这好些日了,你脸上的伤也不好。还是应该让张太医给你也看看,挽月姐姐你说我说的对吧?”
林清浅看着李迁理的视线都带上了怒意,立刻开口道;“你不懂医术,莫要胡说。我这伤是外伤,张太医说了抹着药膏就好了。”
“你昨儿和咳嗽来着。”李迁理今日是不打算放过林清浅了,方才这人笑的太得意,李迁理好不容易抓住了一点林清浅的弱点,此刻紧紧攥在手里,开口道:“你去是不去,不去的话只好让张太医过来看看了。张太医一个老人家,这刚下了雪路还滑的很。”
这言语之间的意思,颇有几分威胁的意思。挽月也是瞧了出来,开口劝道:“小清姑娘,您和殿下一同过去看看吧。若是真的咳嗽,不好这样藏着不说。”
林清浅不愿意去,更不愿意喝药。现在一见到李迁理,林清浅仿佛都能闻见李迁理身上浓重的汤药味。带着苦涩的味道,这也是林清浅对李迁理心软的原因。
“你快些呀。”李迁理猴子一样窜到了林清浅的身边,催促着林清浅快些走,张嘴道;“别收拾了,东西就在这里隔着,还能丢了不成?”
纵然林清浅有千万个不愿意,还是被李迁理和挽月监视着,一路被送到了张太医的面前。张太医明白林清浅在皇后娘娘面前的受重视程度,笑眯眯的也不说别的,只开口道:“小清姑娘莫要紧张,老夫就是看看您最近身子调理的如何了?”
“不好呀。”李迁理得意洋洋的,看着林清浅满脸的紧张,顿时眼里弥漫着笑意,开口道:“我昨日还听见她咳嗽呢,咳嗽了四声。”
挽月默不作声,和皇后娘娘对视一眼。皇后娘娘已然没有什么表情,挽月抬手倒给李迁理倒了一杯白水。李迁理随后端着便喝了一口,明明就是白水,偏生喝的有滋有味,像是手中端着往日最喜欢的茶一般。
“我没事。”在皇后娘娘面前,林清浅也不好直接 怼李迁理。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对面的张太医,开口道;“您不用提我操心,还是看看四殿下吧。昨日四殿下嚷嚷着说他的伤口有些痒,若不是我拦着,怕就开始挠了。”
火烧到了自己身上,李迁理自然是不肯承认的。看了一眼皇后娘娘,连声开口道:“我没有,母后我没有。”
“好了莫要玩了。”皇后娘娘这一句话,不知是说给谁听的。带着护甲的手指,轻轻的在桌上扣了扣,缓缓开口道:“理儿你安静的坐在那里,让张太医给你看看。”
本来就应该是先给李迁理看,只是李迁理嚷嚷着不行。张太医这才想给林清浅开了,接下来重头戏才是李迁理。李迁理坐在张太医面前,多少是有些紧张了。只是少年梗着脖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一把将胳膊伸出来,开口道:“你看吧,我觉得好了。”
屋里静悄悄的,张太医将李迁理手上缠着的纱布一点一点拆下来。瞧着对面少年倔强的嘴巴紧紧抿着,一丝一毫都不愿意将自己的感觉表现出来。
“殿下最近可有哪里不舒服?”张太医人精一般,自然是瞧出来了李迁理的紧张。刻意张嘴,问了一些旁的话,开口道:“方才小清姑娘说,你的伤口有些痒?”
李迁理抿着唇角,点了点头,回答道:“别的都好,就是感觉手腕子有些痒痒。”
“痒就是在长呢。”张太医笑眯眯的,安慰着李迁理道:“老臣方才摸着,长的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