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的后院种了许多桂花,此时都已经开花了,一阵轻风拂过,带着一阵阵花香弥漫在院子中,香甜浓郁。
长廊处,白树微笑着和丁愿道谢:“特产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在此郑重谢过。”
丁愿连忙摆摆手,“客气什么,这点小忙一点都不麻烦,我们都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原来白树和丁愿并非像姜鲤猜测的那样,只是白树恰巧听说丁愿有一个朋友去了南方,听闻南方有很多有趣又美味的特产,所以特此嘱托丁愿托她的朋友帮他从南方带回来一些。
白树再次谢过丁愿,两人这才笑着挥手道别。
白树一直把丁愿送到茶馆门口,看着她的背影走远了,这才准备转身回去。
岂料眼神掠过之处,竞有一抹不身影一晃而过。
白树转过身,定定地往街市边一个摆摊的商铺看过去,只见姜鲤正站在摊位前,似乎在和老板争执着什么,情况有些激烈,而她的旁边正站着一位老人,有些手足无措。
白树眯了眯眼睛,心底里始终放心不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往摊位走了过去。
摊位前,姜鲤正涨红着一张脸,和摊位老板大声地争执着,周围围了一些看热闹的百姓,交头接耳地看着这场闹剧。
事情的缘起是这样的,刚刚姜鲤心情低落地从茶馆里走出来,一路慢悠悠地在从摊位前晃过。
正当她走出摊位不远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卖玉佩的摊位老板说道:“老人家,这块玉可是上等的好玉,卖你一百两我都是看在你人好又老实的份上才答应的了,换做别人我还不卖咧……”
姜鲤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在忽悠人的,铁定是看在老人家好骗所以故意来骗钱的。
一想到这个,姜鲤的一腔正义便涌来上来,加上刚刚在茶馆里受的憋屈,她的一股气立马就上来了,撸起袖子便转身朝摊位走了过去。
摊位,老人正拿着一块玉手镯仔细地察看着,一脸饶有兴致的模样,姜鲤见他那表情就知道只要摊贩再多忽悠两句,保准老人一定会上当。
正当老人准备掏出银票递给摊贩的时候,姜鲤走过去将银票一把夺过来,塞回了老人的怀里,对着摊贩便骂道:“光天化日之下,公然骗老人家的钱你的良心不会过意不去吗?!难道你家里没有老人吗?如果你家的老人被人这样骗你会舒服吗?!啊?!!”
姜鲤的一通质问让老人家瞬间清醒了一些,警觉地看了看手里的玉手镯,最后将手镯丢回给了摊贩,将银两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眼见着即将到手的银两就这样飞走了,摊贩一下子便愤怒了,举起一只手在摊位前用力一拍,恶狠狠地指着姜鲤道:“你是谁啊?管这么多闲事干嘛?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骗人了就一口一个骗的,你知道什么啊就胡说八道!”
姜鲤一点也没有被摊贩的模样吓到,反倒插着腰一副要和他对抗到底的模样。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你骗人了,怎么了?难道你还敢说你的玉手镯真的是真的?!”
“我的手镯怎么不是真的了!你知道什么呀!”
“我就是知道!”姜鲤和他四目相对,说着抬手拿起刚刚老人家看中的那只手镯,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她突然冷笑了一声。
“呵呵,就凭这种货色,和街边普通的石头有何差别,只是染了个颜色便摇身一变将它说成是玉,还想要卖出一百两的天价,老板,你这心也着实太黑了一些了吧!”
站在一旁的老人家听了姜鲤的分析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想不到他想要花一百两买的玉手镯竟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做的,这……这也太黑暗了吧。
围观的百姓听到此话也是一阵唏嘘,指着摊贩嘀嘀咕咕地讨论起来。
而摊贩老板似乎是被姜鲤说中了心事,加上周围人看他时变得异样的目光,顿时恼羞成怒,猩红着双眼,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瞪着姜鲤。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玉吗,不知道就别乱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巴!”
白树在这时走了过来,混在人群里观看着目前的情况,眉头紧皱,看着姜鲤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担心。
姜鲤冷笑了一声,质问道:“既然你说你的玉是真的,那么你说说这块玉产自何处,如何打磨,如何制作,这些东西你能说得出来吗?”
众人将目光投向摊贩,只见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很明显被姜鲤问蒙了。
见他这幅模样,姜鲤乘胜追击,继续说道:“就连这些最基本的你都不知道,竟然还敢到处招摇撞骗说自己的玉是真的,你不觉得害臊吗?!有这个闲工夫去骗人还不如多积点德,兴许后半辈子还能稍微好过一点呢!”
摊贩被姜鲤说的脸色一会红一会青,都快变成一块变色盘了,源源不断的羞愧让他变得越发地愤怒。
脸色的铁青的摊贩索性从摊位后面走了出来,站到了姜鲤的面前,摊贩走近了才发现,眼前这个女子不正是刚刚在扫大街的其中一个新科吗,刚刚姜鲤走在众人的前面,所以他格外地多看了她两眼,顺势记住了,如今一看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女子便是刚刚那个在指挥的新科。
摊贩似乎想到了什么,神秘地一笑,突然转向围观的百姓哭诉道:“大家快来评评理啊,小人老老实实地做一门小生意,无奈这位新科大人凭着自己的身份就开始欺压老百姓了,实在是太过分了,堂堂一届新科,还没步入朝堂就开始耍威风了,小的着实冤枉啊。”
摊贩说着还转模作样地低下头开始抹眼泪,一副他真的被人欺负吗样子。
目睹了他整个无理的哭诉过程,姜鲤整个人都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又不讲道理的人,真是太龌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