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路并不好走,慕昱叙三人走了半天,才走了路程的一半。两位长老内心一直都很不安,很是煎熬。
终于,一位长老看向慕昱叙,嗫嚅道,“王爷,有件事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刚才山洞里的那位姑娘与药王谷谷主的女儿一样,也是身中奇毒。看她样子似乎也挺不太长时间了。”
长老话音刚落,慕昱叙就高声质问他“刚才你怎么不说?药王谷一直以来都是以扶就苍生为己任,你们身为药王谷老人,怎可如此铁石心肠。”
两位长老早已年过六旬,被慕昱叙如此斥责,竟是无力反驳。
慕昱叙,转身就要原路返回。两位长老见状,连忙将他拦下
“王爷且慢,王爷可曾想过,若您将解药给了山谷中的那位姑娘。那少谷主的毒可怎么办!少谷主的毒已是万万不可再拖下去了呀!王爷三思呀!况且,少谷主还在山下等你呢!”
慕昱叙听了这番话,心中不免也有些犹豫。是啊,秋笙如今也正急着用药呢!若没有此解药,她还能挺多久呢?眼前似乎浮现出秋笙中毒后仍咬牙坚持的痛苦。秋笙自幼身体就有旧疾,经老谷主多年草药贴身调养,才算是有惊无险的渡过这么些年。中毒后,秋笙的症状明显让她的身体比常人虚弱很多。
可是……那位姑娘也是一条人命啊!倘若没有遇见她,便也无可厚非。可偏偏让他知晓了这件事,如何让他置之不理呢?
慕昱叙自问一向,杀伐果断,但自从遇到秋笙起,他做事便有了眷顾。也许是爱情让她多了软肋。慕昱叙想起秋笙平日里总是劝他要与人为善,多种善因,才得善果。那么善良的人,却总是多灾多难。
于是慕昱叙把心一横,他慕昱叙无论如何都不是铁血无情,自私的人,让他漠视人命,弃着姑娘生命于不顾,他是万万做不到的。他就不信了,他慕昱叙堂堂当今四皇子,就找不到第二份解药。
先到这儿,慕昱叙转身就向原路返回。
二位长老本就心怀愧疚,自然也不敢多言。只好跟随慕昱叙回到山洞,如今只能希望少谷主能多撑些时日,等得起第二份解药。
慕昱叙走后,秋笙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两位公子不敢再在山洞里耽搁下去,便急忙带着秋笙离开继续去找解药。
尽管慕昱叙急匆匆的向山洞赶去,时间早已过了一个多时辰。慕昱叙自然与秋笙三人错过。慕昱叙在山洞四周左右寻不得那三人踪迹,顿时心急如焚。看两位长老的眼神也不再友善。
突然,慕昱叙脚底一滑。原来昨天夜里山谷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山势险峻又多泥土,路面湿滑。慕昱叙稳了稳身形,登上一处高地向远处看去。
环顾四周,突然看到有一处灌木丛杂乱不堪,仔细观察便知有一行人从中穿过。这山谷终年难觅踪迹,想来也不会有人常来,那就也应该是昨夜一同寻药的那三人留下的吧!
慕昱叙急忙朝灌丛处走去,一路上磕磕绊绊,走的极为缓慢,慕昱叙的心情也不免急躁起来。两位长老年老体弱,再加上几天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行动极其缓慢。慕昱叙也不好出声催促,但心里一直记挂着秋笙的下落,只想着赶快将皆要给那姑娘服下,他才好去找第二份解药。
在灌丛中找路,并非易事,脚底下的,已不能过被称为路了,慕昱叙只好边走,边用手里的剑去劈旁边的灌丛,很是吃力。忽然间,他依稀听见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慕昱叙示意二位长老莫要发出声音,凝神听到有交谈的声音。
慕昱叙记忆超凡立马认出就是昨晚的两位公子中的其中一位。心中大喜,赶忙出声催促两位长老,快步向出声的方向走去。
终于,慕昱叙看到了三人的背影,只见那位中毒的姑娘已然是昏迷不醒,被其中的一位公子背在身后,另一位正在奋力的开路。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赶忙出声喊向他们。
这两位公子已经赶了两个多时辰的路了,现在早已是疲惫不堪,但看这这位姑娘病情逐渐加深,嘴里还默默的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心中不免生出些怜惜。更何况若是在荒郊野岭下将她丢下,绝非大丈夫所为。虽然是萍水相逢,但这位姑娘的胆识气魄却是他们两个大男人都有所不及的。所以他们一路上的都对她照顾有加。
可偌大得山谷口人烟稀少,仅找到的解药还因看守不严而被丢去,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看着太阳来确定方向。
这是听到后面似是有人呼喊着,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其中一位还是忍不住向后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灰衫的青年站在远处,虽离得远,但他身上所带的那种君王气质和独特的威严,让二人不由得为之敬佩。立即停下,不敢直视。
慕昱叙向三人走来,解释道
“昨日,因为事出有因,误采了三位的药材,事后在山洞又没能及时向二位施以援手,今实在抱歉。今日回到山洞不见三位踪影,便急忙四下寻找,还好找到三位走的不算远。”
说着便将白花取出。二位公子见慕昱叙如此真诚,心中不免感到受宠若惊。眼前这位公子,衣饰虽有些凌乱,但细看所着之物,皆是名贵。非寻常富贵人家所能佩戴的。此等人物愿以身涉险,亲自前来采药,想必也是身边的心爱之人中了此剧毒。可如今愿意搭救一个萍水相逢,甚至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如此兼爱天下的人,将来必成大器。
于是背着秋笙的公子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地上,慕昱叙看到女子正面时,大吃一惊!昨日求救的姑娘竟然就是他拼命想找,拼命相救的人。
两位长老看到这女子便是药王谷的少谷主时,也是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心中更是万般后悔,差一点就害了老谷主这唯一的血脉。幸好慕王爷有好生之德,愿意救一位不相识的人。真是万幸啊!
慕昱叙不禁苦笑了一声,这可真是命运弄人啊!
慕昱叙仔细检查了秋笙的病情,看着她脸上已毫无血色,嘴唇却嫣红异常,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艳。站在一旁的公子之前并没有仔细观察过秋笙,如今一看,不禁愣住了。眼前这位女子面容清艳绝伦,一袭纱衣,更有一种说不明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可中毒后的秋笙唇瓣嫣红,更是增添了一种别样的妖艳,不禁看呆了眼。
可慕昱叙却知道这便是说明毒是越发强劲了,而且他也不愿有别的男人这样看着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于是轻咳了一声,说道:“两位公子,你可知与你们同行的这位女子所为何人”?
两位公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在山谷口偶然相遇,这位姑娘说她与同伴走散,交谈中得知她是为采药而来,我们要来找一种蛊虫。于是便一同寻找,互相作伴而已。”
慕昱叙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说“没错,我便是与她走失的同伴。我来此地便是为她寻找解药的,简单来说,这位姑娘,便是我的人。”
看着慕昱叙如此作态,两人很是惊异。
慕昱叙又自顾自地说,“好了,多谢二位的搭救之恩。来人我必将备下厚礼,送往贵府,以作答谢。现在我要为她解毒,请两位公子自行离开。多谢。”
听到慕昱叙态度这般强硬,心中即便有万般想法,也不得不快速离开。于是,二位与慕昱叙象征性的客套几句,便快速离开了。
二人离开后,慕昱叙立马让两位长老为秋笙把脉,探明毒势。秋笙的脉搏已经弱的似乎快要听不到了。便立马将白花与随身携带的地丁、败酱草、土茯苓、苦参、天葵子、穿心莲配一起,制成解毒药。
长老扭头对慕昱叙道:“王爷,此解毒药还需一味药引,才可生效。”
慕昱叙立即领会了他的意图,二话不说,抽出随身携带的剑,在自己的掌心,狠狠地划了一道。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慕昱叙连眉都没皱一下。长老连忙用药碗将慕昱叙的掌心血接住。
长老看碗里的血已差不多了,便对慕昱叙说道:“王爷,已经够了,快快包扎起来吧!”
可慕昱叙制止了他,“再来些吧,我就不信,我的血救不了她的命!”
说着又狠狠地攥紧拳头,让血流的更加快些。
慕昱叙的血流了足足有大半碗时,他才作罢。他拿过长老手中的布条,和着止血的草药独自包扎着。以便让两位长老可以专心为秋笙熬药。
药熬好时,慕昱叙坚持亲自给秋笙喂下。看着秋笙默默的躺在自己怀中,慕昱叙只觉得心里格外安生。
看着她的面容逐渐红润,唇瓣地嫣红逐渐褪去,泛出一种健康的颜色,听着她平稳的脉搏声,慕昱叙觉得无论让自己做什么,他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