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恪……”白洛成看着陈梓恪瞪着眼气呼呼地瞪着自己要一个保证,不由低下了头,靠近了她,然后开口问道:“梓恪,这是关心我?这么担心我回不来么?”
“我,我那是,我那是,我那是怕没了你这仗打不赢,打,打不赢,我,我们都要遭殃!所以,你,你必须给我活着!听到没!”陈梓恪有些遭不住白洛成的眼神,忙躲闪着避开了,磕磕绊绊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回答道。
“好。”白洛成看向陈梓恪的眼神异常的温柔,那双眼中似乎是含着许多未能说出口的情愫。
陈梓恪或许是看到了,躲开了,或许,一开始就没有注意到。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几案之前,拿起了一旁的毛笔不停的在手里折腾着,半响之后,才开口说道:“我,我明天去想法子看能不能把汤药炼制成丸剂,到时候你出征了也方便服用。”
“梓恪费心了,要是真的没法子的话,那我就不用了,总归也就这么些日子,我挨得过去。”
陈梓恪猛地抬头,十分不满地看了白洛成一眼,然后才道:“挨得过去?你知道这场仗要打多久?你在其中又会不会受别的伤?还会不会有其他的暗算之类的?你就这么轻易的能和我下保证么?”
“我能,梓恪,可千万别小瞧我了。”白洛成说着,也顺手去摸了一下陈梓恪的头发,像是在安慰她似的。
的确,她什么都不清楚,也没有亲眼见过白洛成在战场上的模样,更不知道,这场仗他们打算怎么个打法,她一无所知,却还是在这里瞎担心,也难怪,白洛成会有觉得她想得太多了。
“算了。”陈梓恪有些低落的开口道:“你们爱怎么办怎么办吧,反正我也不瞎掺和了。”说完,便再也不看白洛成,自顾自的起身整理起了自己的床铺。
这是无声的对白洛成下达逐客令了。
白洛成看她这个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将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才对陈梓恪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梓恪好好休息,夜里若是听到了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告诉莫归寒。”
“嗯。”陈梓恪轻声应了一下,声音听上去也不是很有精神。
白洛成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然后只能是离开了。
莫归寒依旧在营帐之外守着,见白洛成来了之后向他行了一个军礼,之后便听到白洛成开口说道:“今晚就辛苦你了,熬着点,有一点动静都要好好注意。”
莫归寒郑重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口道:“属下明白。”停顿了一会儿,莫归寒又有些不解的开口道:“可是,若是回头来陈军医反应过来了,会不会怪罪将军那她当诱饵?”
白洛成听他这么一问,有些心里没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才无奈的开口道:“我不知道,只是,她住在这儿,总比住在别处要安全的多,至少,他们多会误解我也一道在这营帐之中不是么?”
白洛成伸手拍了拍莫归寒肩膀,说道:“行了,想这些也没用,说不准那人也不会敢派人来,既然我们回军营的路上都没人阻拦,那么他不至于冒这么大的风险在军营之中动手,不过……”白洛成又想营帐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才轻声说道:“不过,还是小心点儿的好。”
离天亮还有约莫四个时辰,陈梓恪一直都没能睡着,瞪着眼睛看着营帐的顶,心里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一会儿想到以前在谷中事情,一会儿又想到了苏师兄和苏南,一会儿又想到了翁丽师姐,就是没有想到一个人。
虽然脑子里总是没想到关于他的事,但是陈梓恪自己知道,她只是在逃避罢了,她心里现在乱的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着,既睡不着,干脆起身看会医书,多学点什么也是好的,对了,她还需要好好了解了解苗医呢,这可是她的一处短板,正巧苏南和翁丽师姐都在这儿,有什么不懂也好有个人解答。
只是一想到这两人,她的脑海之中又不由的冒出了师父之前和自己说的,有关这两人的身世和纠葛……这么一想,又是不免的一阵头疼。
算了算了,还是想想之后该怎么办吧,想以前的有什么用,反正都过去了!
所幸,这么一折腾,她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儿的睡意,叹了口气之后,便扯过了身边的被子,准备入睡了。
号角和战鼓的声音响起不过是在一刻钟之后,陈梓恪好不容易酝酿好睡意,就要去会周公了,却突然被这雷霆之声给打断了。
惊醒的那一瞬间,心里就像是憋着一股气似的发布出来,气的她头都有点儿疼,但是只是那么一会儿,她瞬间就意识到了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猛的一起身,扯过了自己的外衣就往身上披。
掀开幔帐的那一刻,就见之前还是静悄悄的军营之中现在已经是灯火通明,路上不少见到已经穿戴好了甲胄的士兵,正在往校场的方向集合。
她看着这来来往往的士兵,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身外人一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不过很快,身边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就将她出神的魂给唤了回来。
“陈军医!陈军医!”莫归寒有些担心的看着陈梓恪,唤了两声见她没有反应,又十分为难的看着士兵们集合的方向。
“陈军医!陈军医!你听得到我说话么!”他一边焦急的喊到,一边已经打算若是陈梓恪还没有反应就伸手去给她稍微清醒一下,至少得让她回过神来了。
还好,陈梓恪这会儿总算是回过神了,她转头看向了莫归寒,就发现他脸上已经是十分焦急的神色,正望着自己。
“怎么了?”看着他的这个表情,陈梓恪也知道,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了,于是便也有些急切的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