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问题,只是我现在有件事情需要确定一下。”陈梓恪这么回答道,之后便将手伸向了那个翁丽给她治疗眼疾的药膏。
在将要打开盒子的时候,她的手不由的顿了一顿,然后抬头看向了子六声音传来的方向,说道:“子六你先出去吧。”
子六闻言,有些不解,她开口道:“陈姑娘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么?我可以留下来帮你的,有什么需要的陈姑娘尽管说就是了。”
“也不是什么很为难的事儿,只是我手里的这个药是一个制香能手给我的,虽然对我来说可以算是一个解药,但是我不确定这个香膏对你们普通人是不是有害,所以还想让你稍微回避一下。”
子六是不太懂,为什么这治病的药还会对他们来说是剧毒这么一说,既然陈梓恪这么说了,她也不由的想起了那句老话:“是药三分毒。”既然这药对正常人都有毒害了,那对病人呢……
这么一想,子六的眉头就不由的深深的皱了起来,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是最后却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将一个茶杯放到了陈梓恪的身边,然后对她说道:“那我先出去了,若是发生了什么,陈姑娘只管叫我就是了,我就在门口,如果叫不出声,就把这茶杯摔了吧,我每隔一炷香也会唤一声陈姑娘,若是有什么不对我就进来,这样可好?”
陈梓恪点了点头,对子六的这个安排还是挺满意,她倒是没有料到,子六这么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居然能考虑的这么周全。
的确,混进院子里的人,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多放一瓶药在自己身边,那么说不定还有机会第二次混到陈梓恪的面前,到时候发生了什么就不好说了。
等陈梓恪听到了子六关门的声音之后,才伸手,将那盒香膏打开了,重新敷在了自己的眼上,稍微等了一会儿之后再睁开眼,却没有像之前一眼,眼前恢复光亮。
陈梓恪叹了口气,但是却也不想再多加些剂量尝试一下了,这玩意儿毕竟对身体有害,副作用还不小,能不用就少用吧。这个结果,也在陈梓恪的预料之中。
而后,陈梓恪从瓷瓶之中,将她那按照翁丽药方稍微改了改,让香味不那么浓郁迷药倒了出来。
她正想屏气然后将这药丸捏碎的时候,手却稍微顿了一顿,保险起见,她还是用沾了水的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之后才将这迷药捏碎了,让其中的迷药粉都尽数沾到了那盒香膏之中。
等了许久,陈梓恪估摸着迷药应该已经完全散去了之后才将捂着自己口鼻的手帕放下,用一旁笔架上放着的毛笔稍微沾了沾那香膏,果然,这香膏已经是变得就像是一滩水似的,再也没有固体的样子,不过,比起液体来说,还是太浓稠了。
手下的动作没有停,她将解药碾碎了之后洒在另外一块儿从盒子中挖出来的香膏上,一边重新将口鼻用湿润了的手帕捂住了。
她失去了视力之后,其他健全的五感就瞬间变的特别的灵敏了起来,特别是她的听力,实在是好到让她惊讶的程度。
她听到了很细微的声音,就像是血肉在噬骨粉之中被一点点融化的感觉,她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果然是这样。
她按照翁丽给的药方重新配置的香味没那么浓郁迷药,要将其中主要起作用的那个带着浓香的香料的味道去除了,还加了不少其他的药材,而这其中,居然就有那么一味和翁丽给自己的这个治疗眼疾的香膏药性相冲,两味药材相加之后,反而是一种剧毒。
而那香膏若是和解药相接处的话,居然会起到一种噬骨粉的作用……
这个解药,是完完全全按照翁丽给的方子制成的,她明明是知道这解药和香膏相接触之后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若是自己无意之中同时服用了这两个药的话……
不,自己若是想要同时服用这两种药,那么只有可能是在中了迷药之后,这么一想,陈梓恪又碾碎了一颗解药,将它洒在了那滩粘稠的液体上,果然,没有再听到了那噬骨粉腐蚀血肉的声音。
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正好到了一炷香的时间,外面传来了子六的呼唤声:“陈姑娘,你还好么?”
“我还好,你放心吧。”陈梓恪压下了心中震惊和失落,尝试着不会被子六听出一点儿不对劲儿的声音对外面的子六说道。
只是,她这一口气还没有松到底,就感觉到了似乎有人在往自己这边靠近,她敏锐的听觉听到了那人细不可闻的脚步声。甚至在他快要靠近的时候察觉到了他身边带动的风的流动。
子六还在外面站着,门也没有开关过的声音,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心下大骇,陈梓恪忙要开口喊子六,只是她这嘴才张开就被那人死死的捂住了,情急之下,她忙伸手去摸那个子六放在了她身边的茶盏。
只是,她往之前的位置伸手摸去,却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那个茶盏!不见了!
现在的陈梓恪,几乎是浑身的汗毛都要立了起来,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既然知道子六给自己留的这个小心眼,难道是在子六还在房间里的时候就在了么?!可是那个时候为什么她和子六都没有察觉到!
这件房间陈梓恪之前也只是进来和白洛成带过一会儿,具体的格局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她紧张的开始回忆到底这个人可能藏在哪,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头绪。
那人一点要松开捂着自己嘴巴的手的意思都没有,当然这也是正常,要是他一松开,陈梓恪肯定就开口大喊子六了。
“我之前给你那瓶药呢?”
就在陈梓恪的额角都沁出冷汗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