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成绕过子六就向内走去。子六虽然依旧是低着头的模样,但是也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里间,陈梓恪就安静的躺在那,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看起来安静又美好。
“怎么回事。”白洛成很冷静,他坐在陈梓恪的身边,伸手检查了一下她的脉搏和鼻息之后确定人还好好地活着,便冷冷的对子六开口问道。
“之前潜入院中的那人留下了一个药瓶,陈姑娘一时不察误服了里面的药,是属下的责任,没能看好陈姑娘。”子六低着头,语气之中满是愧疚,三两句话之内,就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若是其他的一个不清楚内情的人,定然会认为是子六的责任才害的陈梓恪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可白洛成是何等了解陈梓恪,他不觉得以陈梓恪在药理上面的造诣,会弄错这样的事情,这药之前就已经是被她察觉到了有问题,自然也会多加留心,怎么还会有欧误服这么一说。
而子六……白洛成没有去看她。生气是定然的,他把陈梓恪交给子六,最低的要求就是要让她好好的看着陈梓恪,不让她受任何一点儿的意外,结果现在,自己回来了之后,看到的却是一个陷入了昏迷之中的陈梓恪,他怎么能不生气呢?
不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向来都是白洛成的标准,更何况子六也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他想不出子六有什么理由,会让她对陈梓恪下手。
“事差不多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交给你和子二善后,这边不能出一点儿的意外,我先带她回大营,等一切都结束了之后,你在来我这儿主动领罚。”说完,白洛成弯腰抱起了陈梓恪,站起身来一眼也没有看子六,就这么径直走出了房门。
子六在听到白洛成的安排之后,只是低下头应了声:“是。”之后也没有跟着白洛成一道出去,她知道,现在白洛成正在气头上,虽然看起来依旧是很冷静,可她这么多年下来,好歹也是学乖了,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霉头。
再加上,这件事她本来就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如果白洛成没有说,她也是要自己去领罚的,不然她的内心过意不去。
一切都按照白洛成最初的安排有条不紊进行着,期间就算是出了岔子,也不过是很快就能解决小风波。
白洛成几乎是马不停蹄沿着大道就赶回大营里,一路上也没见到有敌军埋伏在途中,看样子,子六和子二那边的善后工作做的很好,这么一想,莫归寒应该也是顺利的将之前在路上围堵子三的那帮人给截下了。
要怪也只能是怪旧党的那群人太过自负,低估了他们的实力,也想不到他们还真的敢将兵力分散出去,引诱旧党的这帮人也拆开了火力,打算逐一将他们击破。
唯一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的,只有对上莫归寒那一队,居然是旧党主力,在他的设想之中,旧党的主力应当是对上在沿线镇守的那些散兵的,可虽说是散兵,但是他们的战线拉的也不是太长,这样一来,无论是那边遭遇了袭击,另外的几方都能够瞬间的补上,就算是他们的主力来了,也能够很快的支援上来。
莫归寒带着的,是他们大营之中的主力部队,目标就是要给依兰打一个措手不及,不知道旧党是处于什么样的考虑,居然对他们的这个用完就扔的盟友看起来还是有那么几分维护的意思,居然把主力放到了那上面。
不过,就算是这样,等到白洛成赶回了大营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右边胳膊都被包成了个粽子似的莫归寒。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莫归寒的这个新造型,衷心的赞叹了一句:“不错,还挺适合你的。”就因着这句话,莫归寒勉强用他那还没有受伤的手重重的给白洛成来了一下。
意料之外的遇上了对方的主力部队,虽然带的人数也是他们大营之中的多数,从数量上来比不一定是弱势,但是他们还得防着依兰国的援助,加之南疆用毒用蛊的手段着实是可怕。为了速战速决他们倒是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还好,最后幸得高人相助,他们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将这帮南疆旧党在依兰国的援助到了之前全都拿下了。
但是他们的状况也说不上是好,好歹是硬碰硬的打完了这一仗,要是想接着再继续再对上依兰国的人,肯定是要吃亏的,虽然很遗憾,但是莫归寒只能是选择退兵。
他跟在白洛成的脚步之后,简单的和他说了一下这一路上的战况,最后在说道只能是遗憾退兵的时候,语气之中透露出的都是慢慢的不甘。
相比他的不甘,白洛成要看起来淡定多了,他说道:“也好,这次倒是我们考虑失误了,你能扛下来的确是不容易,和依兰国硬碰硬不见得就会吃亏,但是在这样稳赢的情况下,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个高人,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儿之后,带来给我看看,现在他住在哪?”
“西营,子一守着。”虽然很感激这人在战乱之中给了他们正确的提示和有效帮助,但兵不厌诈,毕竟是战争,这突然出现来路不明的人,还是需要好好查探清楚为好,莫归寒也是理解白洛成的防备和小心。
“好,你先去按照之前安排处理吧,告诉老平他们,沿线的战点可以合起来,不必做饵了,是时候准备最后的猛攻。”白洛成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由的感觉到浑身似乎轻松了不少。
的确,这次战争,本来只以为又和从前依兰国每年都要来边境骚扰一下是一样,却不想从一开始的全军中毒,到后来牵扯到南疆,再引出了南疆内乱和汴京的暗线,原先看起来一件简简单单的事,现在变得是越来越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