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恪听他这么就跟倒豆子似的不停的往外说着事儿,但是实际上她根本没听听明白他们说的什么北漠什么背子坡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她现在就想知道,白洛成有没有说过他要去哪,那个地方里这里到底有多远,子三身上中的蛇毒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那个地方真的就有这样猛烈的毒蛇。
“停停停,如果方便的话,你能不能告诉我,白洛成有没有和你说过,他最终是要去哪?”陈梓恪的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那个伍长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纠结了许久之后,终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陈军医,这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但是我真的也是不知道。”
“白将军的目的也只有莫副将知道,咱们都只是按照莫副将的吩咐行事,其他的副将也都只是了解而已,谁也不知道白将军到底要做什么,而现在莫副将的下落也不明,咱们这儿也是群龙无首,暂时不知道该怎么是好啊。”
陈梓恪沉默了许久之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会儿在纠结这些没有一点用,只能是先将子三治好,让他清醒过来才能派兵援助白洛成他们。
“好,一会儿有需要你帮忙的,麻烦了。”
“好!我定然万死不辞!”那伍长中气十足的承诺到。
陈梓恪不由的觉得自己的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慢慢的胀开似的疼,只是现在可由不得她有一点儿的分心,她摇了摇自己的头,然后就对那伍长说道:“你现在将他扶起来坐好了,然后运功替他护住心脉吧,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能够治愈的机会也会更大。”
说完,她就站起了身,不知道是不是蹲下的时间太久了,她一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眼前一花,摇了摇头之后再看视线之内的东西,之间原先只是白蒙蒙的一片模糊的影子,现在已经变的像是黑色的散开的墨点似的——她能够看清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这个征兆十分的糟糕,她的眼睛似乎正在往一个越来越差的方向发展着,但是她现在也没有时间能够好好的解决这个问题,只能是就这么忍下来了。
但是脑内的疼痛就想是想要和看不见的眼睛来争夺陈梓恪的注意力似的,愈发的疼痛了,这双重的折磨之下,陈梓恪都感觉自己的呼吸一滞,似乎就要晕厥了过去,但是她还是勉强忍了下来,一会儿小童和苏北他们回来的时候,自己还要做出一副没事的模样,不然肯定又要让他们逼着去好好休息了。
“你没事吧。”正在陈梓恪闭目养神,尝试能够让自己脑内的疼痛感稍微减轻一点儿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翁丽的询问。
依旧是想小时候一样,自己一病了就会全心全意照顾自己的温柔的大姐姐的声音,虽然两人之间现在的情况和境遇让她们的关系再也不能回到之前了。
见陈梓恪没有回答, 翁丽犹豫了一下之后,便自作主张的将手贴到了她的额头上,也不知道她之前接触过什么东西,翁丽身上的味道闻起来不像是药香,更像是精心调制过的香,但是不浓烈,反而是带着几分让人感觉舒适的味道。
“好香。”
翁丽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鼻子挺灵的,我用了没多少,这香是给你调的,料想你现在应该还头疼着所以才特地备上了的,没想到只是这么点儿都能闻到,看来恪儿这眼盲了之后鼻子是更加的灵便了。”
翁丽说话的语气乍一听还像是之前两人打趣时的那种轻松,但是,陈梓恪却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其中的小心翼翼。
她也并不想要针对这个从小就带着自己关心着自己的师姐,在知晓了她的身份之前,陈梓恪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十分的亲昵的,当然了,就算是师父告诉了自己翁丽的真实身份之后,陈梓恪对她也没有一点的变化,依旧是像从前一样的和她一般亲厚。
直到那天,那个毒香……
这香是出自谁的手笔,陈梓恪几乎是在闻到的那一瞬间就猜到了,之后虽然一直都在告诉自己,这天下用香如神的人何其多,又不单单只可能会是翁丽。
但是,当再次在军营之中见到了翁丽之后,她故意带在身上的那种,能够诱发自己身上的毒香重新发挥作用的那个味道。
陈梓恪从那一瞬间就知道,她们之间绝对不再会是亲厚的师姐妹,也不可能是朋友,只有敌人一种选择。
“师妹能告诉我,为什么你选择的是苏南么?他甚至连内谷弟子都算不上,还从小就喜欢和你作对。”
闻言,陈梓恪的手略略的顿了一下,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完全无法抑制的笑了起来,似乎是笑的幅度有些太大了,她觉得之前在翁丽的香的作用下已经有些缓解了的头痛又再一次的复发了起来。
她摆了摆手,示意翁丽将放在她太阳穴的两只手给放了下去,然后勉强收了笑声对那伍长开口说道:“见笑了,不知道是否可以请你半个忙。”
那伍长之前也的确是被陈梓恪突如其来的笑声给弄的有些愣住了,不过这回儿陈梓恪主动提出要他帮忙,他当然马上应了的。
“麻烦你去帮忙烧来热水,越多越好,再备个浴桶到这儿来,我没说停之前,热水要一直烧着备着。”
那伍长虽然不知道陈梓恪这是要做什么,但是还是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然后手脚十分麻利的就去准备了起来。
“师妹这是要准备药浴么?”翁丽当即就明白了陈梓恪想要做些什么。
“嗯,这是最快的,子三等不了了。”陈梓恪看着子三,微微的叹了口气。
翁丽也顺着陈梓恪的视线望去,不过,在她的眼里,面前的这个人不再是一个等待救治的病人,而是一具已经冰冷了的尸体。
“师姐方才的问题,还要我回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