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苏南最烦陈梓恪这样毫无挂碍的命令他的态度了,更何况她居然还敢伸手指着他。
陈梓恪看了他半响,把手放了下来,然后转向了苏北的方向,委屈又大声的说了一句:“师兄!你看他!”
苏南都快要被陈梓恪的这个毛病整的头大了,从在药谷的时候就是这样,这丫头就像是一点儿也不见的自己好似的,一有什么毛病,上来就是“师兄!你看他!”,可是最让苏南生气的,就莫过于,每次陈梓恪要是这么说了之后,苏北肯定会来笑的一脸温柔的冲自己说教。
小时候不服气,顶嘴还闹脾气,但是不管自己再怎么的有情绪,苏北永远都是这么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不管你怎么说,他都一点儿不会生气。
再后来,不服气的自己整了条道调查起了当年的事情,一点一点的了解到这么多年来苏北都为了自己做了些什么,再加之那段时间对药谷的误会,心里对苏北的那种愧疚的感觉越来越深重。
到了最后,苏南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愧疚、依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但是,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自己的的确确已经是深陷在了那个叫“苏北”,不,是“祚可?桑林”的温柔陷阱中,再也出不去了。
他的世界里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祚可,他必须和自己牢牢的绑在一起,什么都无法将两人分开。他不想去掺和外面的事情,也不想外面的什么人什么事打扰他们,可是偏偏祚可是这样温柔的人,他温柔,所以总有人会利用他的温柔,让他做一下自己实在是不想他去做的事情,他们被迫被这群人拉入世,可是他们是要离开的。
“别看我,我不会帮忙的。”苏北的目光才刚转到了苏南的身上,他就冷冷的撂下了这句话,转身就打算离去。
一旁一直站着的领头的士兵实在是气的就快要直接骂出来了,本来他们当兵的性子就来的直,之前苏南那句还没能说完的“这群人的死活和我们无关”他可还没忘呢。
前面没有说什么,也是看在这人好歹也算是比较积极的参与抢救所以才不多说什么,但是现在苏南这完全不打算帮忙的态度实在是让那人憋不住火了。
“陈军医!我来!运功护心脉这样事情我也可以!不劳烦金贵的小苏大夫!”
“你不行。”那士兵都已经坐到了子三的背后在,正打算将人托起来,给他运功,就听陈梓恪这么说道。
“为什么!”虽没有在陈梓恪的话语之中听到什么讽刺怀疑的意思,但那人的确是对陈梓恪直接否认了他的这件事情很不满。
苏北也知道那人现在的情绪很糟糕,也是怕他们之间发生点儿什么,便温和的开口替陈梓恪解释道:“恪儿说的维护心脉,不单单只是要你稳住他的气脉的意思,关键在于还要配合我们将针施到对的地方,顺便重新恢复他的心脉,用最快的速度让药效能够在蛇毒起作用之前到达病灶。”
那人也没怎么听明白苏北说的这是个什么意思,但是比起苏南来说,苏北的态度好上的不是一点两点,再加上他本人长得就很温润,没有第一点儿的侵害性,坐在轮椅上看着又明显是个半残的,所以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同情心,那原先几乎都要被苏南气的骂娘的士兵现在居然是一点愤怒之下的话也说不出来。
见他半天没有反应,苏北也只当是他明白了自己说的话,然后就转身对陈梓恪说道:“恪儿,东西你还是照备,先把药开了,让小童去准备,小南那边我去说,你放心吧。”
陈梓恪皱着的眉头一点儿都没有放松,沉重的点了点头之后便对小童说道:“我报你记,我眼睛不好使,一会儿要你来施针,要小心知道么。”
小童之前才被陈梓恪和苏北夸奖过自己的施针的水平高超,这回儿却也是第一次看见陈梓恪在这件事情上这么严肃的神情,原先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瞬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不由的也开始和陈梓恪一眼紧张了起来。
他郑重而用力的点了点头之后才反应过来陈梓恪现在看不清楚,便开口郑重的回答道:“好!师叔你说吧!”
陈梓恪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个一个的将药材和用量都告诉了小童,说完之后对他说道:“这是要内服的,不急着熬,但是要用上的时候一定要备好了,一会儿要辛苦你了。”
陈梓恪嘱咐小童再换一张纸,让他记下了自己又报的那些药名,对他说道:“你先去把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量虽然有些大也比较复杂但是我相信你应当是都会处理的,苏南以前应该也没少让你做这些活,一会儿要是实在忙不过来,挑两个手脚麻利的去帮你,但是你一定要在一边守着,最迟最迟不能耽误一刻钟,快去做吧。”
小童看了一眼还躺在那意识不清脸色看起来越来越糟糕的子三,在看到了陈梓恪脸上满是疲惫和担忧的神色,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应了一声:“我去了。”便拔腿就跑了。
之前一直围在这儿那些士兵们也都被陈梓恪打发走了,只留下了领头的那个,陈梓恪这会儿才抽出空来和他说话:“你们是在哪找到子三的?”
那人也看到了陈梓恪脸上的神色,再加之这段时间军营里多多少少都有些陈军医和白将军之间关系的猜测,所以他也知道现在陈梓恪应当是十分担心白洛成,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开口道:“我是负责接应的伍长,昨晚上莫副将召集我们传达了一下将军的命令之后,我们一早便出发行动了,在北漠的背子坡等他们的人回来接应,只是等了很久都没有在既定的时间等到接应的人,所以就按照原定的派人出去寻,最后就在半道上遇到浑身是血的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