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亚利索拉的确是晕的不能再晕之后,陈梓恪头疼看着就这么趴在桌上人,对白洛成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就放他在这儿?”
白洛成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牵起了陈梓恪的手带着她往竹屋里面走,拿了他之前收拾好的东西,就和陈梓恪一块儿往那竹屋通向的唯一一条小道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把他扔在这儿,又不要紧,过段时间会有人来把他带走的。”
陈梓恪点了点头,十分乖顺的跟着一块儿走向了外面,在绕过了一个弯之后,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了起来,也捎带着沾染了几分大漠里的热气,不再像是山谷深处那宛如春天的景色一般。
过眼一片绿的花草树木随着他们越往外走就越发的稀少,就连一路上蜿蜒的溪流也渐渐消失了不知道藏到哪去了。就在他们快要走到终点的时候,就听到陈梓恪短促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白洛成还以为陈梓恪是脚下没注意伤到了哪,马上停了下来,紧张的转身问道。
陈梓恪倒是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叫了这么一声,白洛成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知道他这是误会了,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儿,然后才开口解释道自己为什么会叫那么一声。
“我没事儿我没事儿,只是突然想起来,那个什么亚利索拉中的迷药,是,是翁丽配制的一种迷香,一开始的确就是昏睡,后来就能够清醒过来,只是身子无法动弹也睁不开眼罢了。”
陈梓恪说着,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见白洛成没有一点儿的反应,还以为他是不明白自己的顾虑,于是便开口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咱们就这么把他药倒了,要是没有解药,他就得一直这么睡下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陈梓恪说完之后,就瞧见了白洛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看着白洛成的这个脸色,也不由的觉得有些发憷,小心的瞥了几眼之后,轻声的开口建议道:“你不是认识他嘛,要不,要不咱们把解药给他留下?他一个亲王身边总有照顾的人吧,就给那人留着,不说也该知道这是解药之类的,也省的……”
“这人不重要。”白洛成开口打断道,知道陈梓恪现在有些担忧,语气上也稍稍注意了些,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是带着几分的温柔和安抚。
不重要?
这下陈梓恪可算是懵了,好歹是个亲王,还是一个敌军的亲王,就算看这个样子,应该和依兰族的国王之间有些不可逾越的龃龉,但是好歹也算是个能够利用的人吧,可这不重要的说法又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
“梓恪还记得我们之前在彬州府的时候,你喝的茶水之中被人下了毒的这件事儿么?”
白洛成这么一提醒,陈梓恪总算是彻底想了起来,这么一想不要紧,随之而来的念头,却是让陈梓恪浑身就像是在冰窖里滚过一遭似的。
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下来,脸上的表情却不像是之前那样的轻松,她自言自语的开口说道:“是我反应太过剧烈了,本来也不是什么该大惊小怪的是,既然翁丽他们早就有这样的心思了,也怪我自己没能够察觉。”
白洛成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暗探已经确定了在暗中使绊子的是南疆旧党,但是却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陈梓恪的师姐掺和进来的这么一手。
他们之前还在苏北、苏南隐居的小镇上养伤的时候,陈梓恪的话语和神态之中,透露出的都是对这个师姐的亲密和喜爱。被亲近之人背叛的这种痛苦,白洛成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但是陈梓恪的表现却比他想象之中要淡定的许多。
怕她这是硬扛着,实际上心里还是难受,白洛成便伸手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发顶,然后问道:“梓恪心里难过么?”
沉默了许久,最后陈梓恪还是给了白洛成一个回答:“不,没有多少难过,从师父和我说起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正是因为有这个可能,所以在真正经历了翁丽的背叛之后,陈梓恪反而没有那种被背叛时的痛苦,更多的,是一种“她终于还是做出了这种事情”的释怀感。
陈梓恪自己也说不清,这样的感觉,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但是,毋庸置疑,的一点,这的的确确就是真实存在的,自己也确实期待过,这天真正的来临。
“看来,梓恪要比我想的坚强的多了。”白洛成温柔的揽了她一下,温柔的说出了这句话,而后便松开了揽着她的手,走在她的身前,冲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梓恪愿意相信我么?”
陈梓恪看着白洛成伸出来的这只手,半天没有回应,眼神却是一直落在了白洛成的脸上,最终,在白洛成的心请由最开始的笃定渐渐转变为之后的不确定之时,陈梓恪将自己的手,轻轻的放到了他的掌心。
“走吧。”陈梓恪没有给他一个确切的回答,但是,这个动作,对于白洛成来说,应当算得上是最好的回答了。
白洛成反手握住了陈梓恪的手,很用力,却没有让她感觉到疼痛,不知为何,跟在白洛成身后的陈梓恪嘴角也是止不住的上扬,明明不是什么大事,心情却依旧是雀跃的让她无法忽视。
陈梓恪想,她应当是病了,不然,怎么会在遇到了白洛成之后,做出了这么多她从前根本就不会有过的举动呢?
出口不像是一路走来的那些布景一般的精致,反而草率的有些令人惊讶,陈梓恪也没有料到,这么大的一个地下山谷,除去爬上去的这个可能,出口居然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类似于井口的斜坡山道。
山道里面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走,可是应当是没有仔细的打理过,所以这路上还是免不了有些坎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