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恪撇了撇嘴,“哼”了一声之后才不情不愿的开口道:“那,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把之前要收你的那笔马车钱给抵消了。”
白洛成闻言,实在是憋不住,“噗嗤”的一声就笑了出来,见陈梓恪好奇的眼神望了过来,他忙摆了摆手,而后解释道:“梓恪实在是大方心善,不过,这好意我就心领了,毕竟梓恪也是为了好好诊治我的病症不是么?这些是我应当做的。”
“那!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没有胁迫你!”陈梓恪忙向他确定到,以免之后他又反悔。
“是是是,这是我亲口说的,若是我反悔了,梓恪大可上街宣扬宣扬,说我白洛成白将军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这样,梓恪可放心了。”说道这最后一句的时候,白洛成还不由的凑向前冲陈梓恪炸了眨眼。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杀伤力实在是有些大,陈梓恪难以抑制的又想到了之前在夜明珠之下看到的白洛成的模样,不由的有些红了脸。
“啊,那,那就这么说定了吧,先吃饭,先吃饭。”陈梓恪撇开头不再去看白洛成。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白洛成也知道陈梓恪这是有些害羞了,于是便也不再打趣她,将给她垫肚子的糕点放在了床头的几案之后便坐在一旁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像兔子似的进食。
陈梓恪吃完了一块儿之后,白洛成贴心的就将茶水端到了她的面前,她结果道了声谢之后,抿了一口茶,然后回头看白洛成只是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吃东西,不由的开口道:“你怎么不吃啊?”
“啊,我……”白洛成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再次被陈梓恪打断了。
“药让小童煎上了么?你忘了之前答应我的什么?”陈梓恪说着就向怀里掏去,打算拿出他们之前用作“约定”的那颗夜明珠。
白洛成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拿了,他还记着呢,便开口道:“方才出去的时候已经寻过了,小童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我就没让他煎药了,自己煨了火,差不多到时候了我回去端来喝的,就在你面前喝,行了么?”
陈梓恪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拿了一块儿糕点递给他,说道:“那吃的呢?你说守了我一下午,大概什么都没吃吧,空着肚子就想喝药,你这是治病呢还是把身子折腾出病呢?”
上次重伤遇见陈梓恪的时候,她对自己还是那么一副有钱就救你性命,没钱就不管你死活的模样,而今却是像个老妈子一样非得守着自己吃药才行,说不高兴是假的。
但是却也的确有几分其他的担忧:这丫头从离开彬州府打算和自己算账起,大概就打定了要拿自己当这个长期饭票的主意了吧,到底,还是钱财的力量大啊……
想到陈梓恪对自己这么上心有可能是因为这个缘由,白洛成心中又不由的有几分的失落。
“拿着呀!”陈梓恪见白洛成半天没有动静,又将那糕点往他的眼下凑了凑,才见他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忙接过了那糕点,露出了一个有几分勉强的笑容。
其实白洛成的表情伪装的到还是很正常的,就和平日里没有多少的区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陈梓恪就是觉得,他这笑容之中是带着勉强的。
陈梓恪还当这人跟小孩儿似的不爱喝药呢,撇了撇嘴说道:“你小孩儿呢,吃药还这么怕,大不了的吃完了我给你买包糖呗,哪那么大的意见啊,要不是为了诊金为了军饷,我才懒得这么操心呢。”
陈梓恪的这番话,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白洛成拿着糕点的手微微一顿,眼中是藏不住的失落,只是他很快的将头低了下去,没一会儿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依旧是用一种打笑玩闹的语气对陈梓恪说道:“好啊,那就等陈神医给我买包糖豆了,我要吃松子糖,还必须得是汴京城城北街角小巷楼的那家苏记糕点做的。”
“你!还蹬鼻子上脸呢!就给你买包糖酥!别的别想,还指名道姓的要苏记的糕点!知道他家的糕点多难买么!那天我难得起了个大早去排都没能买到,要是再等又要耽误出诊的时间……”
白洛成不过提了一句苏记糕点的事儿,陈梓恪就絮絮叨叨的扯着他说了好久那家糕点究竟有多难买。
“不过他家最好吃的不是松子糖。”陈梓恪说完这句之后,颇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白洛成,故作神秘的问道:“你知道他家最好吃是什么么?”
白洛成顺着陈梓恪的话,摇了摇头,十分配合的问道:“这我还真不知道了,梓恪说是什么?”
陈梓恪将手指伸到了面前,一字一句的说到:“甜!酒!酿!”
说完,便十分怀念似的接着开口道:“他家的甜酒酿是真的好吃,那甜味儿不刻意,像是泉水的甘冽,糯米也带着清香,我上次吃的是桂花味儿的,听说荷叶的最好吃,不过我没能尝到,不过吃多了也不好,也不知道他家甜酒酿怎么做的,酒倒是比别家醇的不少,吃的时候不觉额,吃完了这后劲儿就上来了。”
“梓恪还对他家的吃食这么有研究呢?不是说买不着么?”
“你傻呀,我买不着,我那些病人难道个个儿都买不着么?就为了那一碗甜酒酿,我可是给徐国舅家的那个傻儿子白看了好几次病呢,不过说真的,也就这人最拿的清楚我爱吃什么。”
徐国舅?
白洛成听到这个称呼不由的皱了皱眉,不过也只是将有些想法按捺在了心中,仔细考量了一下,徐国舅家的那个傻儿子也的确是个除了吃喝玩乐啥也不会的傻儿子,不过,比起汴京中其他的蛀虫来说,这傻子要好上许多。
起码这人有良心,做不来那仗势欺人的事儿。
不过嘛,在陈梓恪的嘴里听到她这么夸别的男人,白洛成还是难免有些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