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谷之中的弟子们在落得家破人亡之前的身份,又都是怎样的错综复杂!
“其实呢,苏南之所以恨我们,和这规矩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既然已经穷途末路了,这听起来还有一线生机的要求就算是再怎么的荒诞,也都是会尝试的。他之所以记恨我们,是因为苏师兄入谷之前,身上本就带了毒,当时苏南非要和他换,由苏南来做内谷弟子,让苏师兄在外谷好好的养身子。是师父觉着苏师兄悟性高,便将他硬是留了下来。”
陈梓恪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有些的出神,不知为何,白洛成看着她的这个眼神,突然觉得,她说的这番话背后,似乎还藏有其他的什么。
可是白洛成不能问。
本来,将他们谷中的这些事情告诉自己,已经是陈梓恪对自己极大的信任了,自己若是再有要刨根问底的意思,难免会有一点像是刻意打探的意思。
他可不想破坏了陈梓恪好不容易才对他建立起的信任。
白洛成见陈梓恪说完这番话之后许久没有再开口,便轻轻的在她的后背上拍了拍,然后安抚道:“梓恪说完好受了些,我也权当方才我突然失聪什么也没听见,好了,身体要紧,我还是先给你去端来吃食,好歹先垫垫肚子,等稍迟些要用晚膳了。”
难得的,陈梓恪十分乖巧的从白洛成的怀里坐直了身体,看着他笑了笑。白洛成也会以她一个微笑,便转身去将外间蒙着的黑布揭下来了些。
他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将里间的黑布也揭下来的时候,就被陈梓恪开口阻止了:“诶,里间的莫动,之后如果师兄他们还用得着,想必还是这间屋子住着要来的自在些,你过会儿也直接将吃食都端去我们之前的那间屋子里吧,等我歇歇自己过去。”
有白洛成在,怎么可能会让陈梓恪自己过去,他收回了要揭下里间的黑布的手,冲陈梓恪笑了笑,向她再三强调道:“知道了,我过会儿将吃食端去那屋,你可别瞎动,等我回来抱你过去,知道么?”
不知道是不是陈梓恪的错觉,她总觉得白洛成在说“抱”这个字的时候还特地强调了一声,不由的惹得她的脸颊有些泛红,有些不自在的撇开了头,她忙伸手轰白洛成快去准备。
等到白洛成离开之后,看着这昏暗的房间,陈梓恪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从怀中掏出了那颗还尚且带着体温的夜明珠,虽然是一直在自己的怀里捂着的,但是陈梓恪总觉得,这温度,像是从白洛成的身上带来的,有些热,暖的她有些心安。
……
虽说也不是头一遭被白洛成抱着走了,但是这会儿陈梓恪还是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先前几次都是白洛成未经同意擅自动作的,自己也挣扎的厉害,就两次未有过挣扎也是因为那会儿自己毒发了根本没力气去挣扎。
这在清醒着的情况下,她还是头一遭这么让白洛成抱在怀里,甚至……这次还可以说的上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的……
“哎呀!什么主动要求的!要说我自己走也不是不可以!都是这个白洛成多事!”心里越想越是羞赧,陈梓恪不由的在心中吼了这么一句。
“也对,现在我在军营中的价值可不一样,就算是为了能够保齐白洛成自己的性命,他也要处处为我着想!嗯!没错!”在心中寻了个借口给自己,陈梓恪觉得颇有几分道理,还不忘了点了点头。
等白洛成将陈梓恪带回了原先的房中之后,陈梓恪便开口道:“对了,我之前同你说的,咱们要安排着今晚离开了,你有没有安排好?”
听陈梓恪这么问道,白洛成替她盖被子的手不由的一顿,而后有些为难的咳嗽了一声,才说道:“下午的时候光顾着守着你了,还没来得及……”
“我有什么好守的,苏南不在这儿呢么?我安全的很。”陈梓恪嘟囔着抱怨了这么一句,虽然觉着白洛成的这个举动实在是有些多余,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理还是高兴的。
白洛成可不同意陈梓恪说的话,他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然后才说道:“我可不信那苏南,且不说他的武功能不能护得住你,就算是护得住,瞧见他之前的那个态度,我就不敢放下心将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闻言,陈梓恪一挑眉,对白洛成说道:“白洛成,你可别小瞧了苏南啊,他可是专精的武艺和医术呢,再说了,有规矩在,就算苏南看我再不顺眼,他也不能随意对我动手。”
“哦?”白洛成有些不相信的应了一声:“他的武艺究竟有何高深我倒是瞧不出来,但是,他不对你动手那我可不见得,若是你遭到了暗杀,他就那么不闻不问,又和亲手杀了你有多少的区别呢?”
陈梓恪扁了扁嘴,觉得和白洛成争论这些实在是有些没意思,再转眼一想,自己也的确是和苏南从小到大都不对盘,倒是也没必要再一直维护他。
“诶呀,好了,谈他干什么啊,心里还添堵呢,说正事儿呢,现在还能处理好么?不然可就得等到明晚了。”
白洛成自然也是不想和陈梓恪再谈论这个人的,所以也就顺着陈梓恪给的这个台阶下了下来,他冲陈梓恪温柔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放心吧,虽然人离不开,但是我已经将信寄了出去,左右不过就是在驿站,快的很,人手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只是……”白洛成上下的打量了一下陈梓恪现在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确定你这个样子能够赶路?”
陈梓恪有些不服气的拍了一下被子,瞪着眼睛看着他说道:“怎么不能了!跑的是马又不是我!你该不会没给我准备马车吧?”
“怎么可能!马车定然是给梓恪准备的了,要比之前离开彬州府的时候的那辆马车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