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黑布,陈梓恪这才反应过来,这屋中如此漆黑,是因为凡事透光的地方都让人用黑布给封上了,她四处打量了一下,问道:“这是我师兄的房间?”
白洛成点了点头:“是,怎么了?”
“那,那他人呢?!”陈梓恪听到了肯定的回答,语气突然有些担心和紧张了起来,忙伸手抓住白洛成的衣袖问道。
白洛成的的确确是很少见她有这么紧张的时候,被她这态度弄的愣了一愣,而后才皱着眉,藏下了心中的那点不悦对陈梓恪问道:“苏南将他推出去了,应该在别的房间吧。”
要不是这屋中光线实在是太暗,白洛成根本看不出陈梓恪的脸上的脸色,不然,他定然能发现陈梓恪的脸在听到他说苏南居然将苏北就这么推了出去的时候脸上的血色瞬间就退的一干二净。
白洛成只瞧见陈梓恪迅速的低下了头,手指有些焦虑的绞在了一块儿,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似的,突然,她猛的一抬头,说道:“是你带我到这个房间来的?”
白洛成被陈梓恪的这个语气弄的都有些懵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惹得陈梓恪突然不高兴了,使得她这话问出口居然带着几分的责备。
“是,你毒发突然,我一时急过头了就直接……”
“你该让苏南叫我师兄来的!你怎么能直接赶上这屋里呢!”陈梓恪有些气的开口。这话说出口,惹的白洛成更是觉得心里不痛快。
“梓恪,我知道你心疼你那师兄身体不好还要奔波,但是这不过是从一间房挪到另一间房的距离,再说了,如果真的让那苏南叫人过来医治,只怕你,你早就……”就算那不过是一个假设,白洛成也不敢说出口,“死”这个字实在是太沉重了,他是在沙场之上历练出来的人,也见识过官场上不声不响的便能让一个人消失的那种杀戮,越是这样,他对生命就越是敬畏,如果护不住自己在意的人的性命,那他这些年自诩成长的历练,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白洛成这十分严肃又句句透着在意的语气让陈梓恪因为紧张的大脑稍微冷静了下来,她低头,深呼吸了两口之后,闭了闭眼,靠着白洛成方才说的几句话,大概猜出了苏南为何不让白洛成找苏北给自己医治的原因。
“抱歉,我,我不是有意要责备你的,我,我方才有些着急了。”陈梓恪看着白洛成,虽然知道对方可能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她还是十分真诚的向白洛成道歉。
可是陈梓恪不知道,白洛成他从小练武,在夜间的视力是有多么的好,陈梓恪脸上真诚真挚的表情,白洛成一点儿都没看漏,看着她这个样子,白洛成不由的有些心软,伸手将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口道:“没事,我不怪你。”
像是被白洛成的这句无条件的包容打动,陈梓恪握了握自己的双手,叹了口气,就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对白洛成说道:“我应该没和你说过吧,苏南和我并不是同门,非但不是,他甚至还恨我们入骨。”
听陈梓恪这么一说起,白洛成便突然想到了,之前在等苏北给陈梓恪医治的时候,似乎是听苏南说起过这件事。
“我,知道,苏南之前同我提过。”
陈梓恪有些惊讶,白洛成居然会知道,也有些讶异,苏南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忌讳,她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才问道:“那你知道,苏南为什么恨我们么?”
白洛成诚实的摇了摇头,他对陈梓恪从小长大的那药谷并不了解,甚至就算是在江湖之上也只能是听闻这谷中人才辈出,只要是从谷里出来的人,个个都是能惊动江湖的能人。
“其实呢,细了往里查,其实并不难了解我们谷里的一些消息,只是,多数他们知道的,都是外谷的规矩,至于内谷中的人,各个都没那么闲得慌四处宣扬,毕竟,他们各个都是以命,换来的留在内谷的资格。”
——以命换来的……
听到了陈梓恪这么说,白洛成揽着她肩膀的手不由的一紧——他能够确定,陈梓恪肯定是内谷弟子,那么她是否也……
肩膀突然被人搂紧了,陈梓恪知道,白洛成这是在担心她。于是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接着说道:“内谷弟子为何对谷中的规矩十分严格的恪守,便是因为自拜入内谷的那一日起,便要服下一贴要命的慢性毒药,往后年年要服用不同种类的毒药,直至学成能够独自解开这毒才可出师,每人的方剂不同,便也不必担心会有作弊这一说,若是让人替你诊了脉,开了药,也无法,还有蛊养着呢。”
“这……”白洛成几乎说不出话,这药谷,究竟是那他们当做是什么在培养……
“不过倒是也没什么可怕的,师兄弟们都很亲和,除却要服毒这一说,师父师伯们也待人十分亲厚,若是真的考不出,师父便会替你除了毒,让蛊发,送去外谷,那蛊便是除去人记忆所用的。”
“那外谷呢。”白洛成已经不知是否该继续听下去了,如果对于内谷这些亲传弟子都尚且如此,那么对于外谷的弟子们……他们该怎么……
“白洛成,还记得我之前同你说过的么?入我谷中的弟子,都是孤儿弃子,其实不尽然,能被收进内谷的,都是只余一血亲的可怜人。”
白洛成忽然觉得心头一震——陈梓恪与陈念启,苏北与苏南,这不都是只相互余这一血亲么?
“外谷倒是比较内谷听上去没那么可怖,说起来更像是一个大学堂,教什么的都有,到时候你在哪方面闯出了一方天地,需有所回报谷中便是了。这便是谷中保你们性命的要求。”
白洛成已经不敢去猜想了,怎样的人,才需要一个根基深厚且又神秘的组织保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