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样了?”白洛成总算是能从军机处离开之后,马不停蹄的就召来了子六,同她一道上狱中去看陈梓恪去了。
“还好,只是小恪一直都没有醒来的迹象,人是从总督府上带走的,狱卒也不敢苛待,将她留在了天字一号。”
白洛成微微皱皱眉,并没有停顿的接着快步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和子六交谈:“还算这帮人有点见识。”
天字一号一般关押的都是亲王贵族,所以,就布局上而言也和一般牢房不一样。与其说牢房,倒不如说是一间普通房屋,只是被限制行动而已。
“总督大人。”两人快步赶到了关押着陈梓恪的天字一号,既然是看押皇室子弟的牢房,里面的狱卒自然也是经过专业的训练的。
“打开。”白洛成没有看那狱卒一眼,见到了紧闭着的房门就冲他挑了挑下巴,冷声命令道。
那狱卒只是稍稍的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的开口道:“总督大人,这,不符合规矩吧。”
白洛成闻言,没有回答,只是挑了挑眉,伸手在牢门前瞧了瞧,对子六说道:“你先回去,把东西带来。”
子六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马上 反应过来白洛成所说的“东西”是什么,不作声色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不卑不亢的狱卒,低头应了一声:“是。”之后便迅速离开了。
白洛成越过牢门的缝隙,看向了里面躺在床上的陈梓恪,大牢的环境毕竟不如外面,更不用说是很总督府做比了,眼下天气也越发的冷了,若是没个炭盆,就算是待在充满了阳光的屋子里都尚且会冻得人浑身发寒,更别说这地牢还是这般的阴暗潮湿的地方了。
虽然人是在昏迷之中,但是身体该有的自然反应还是会有的,白洛成就见她似乎是冷的有些发颤,以这个距离虽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模模糊糊总是能看到她的脸色惨白嘴唇似乎都冻得发紫了。
“开门吧,本督既然身为九门提督,皇上和皇后又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由我来处理,那么我来提审疑犯,就不存在什么不合规矩吧?”白洛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停留在陈梓恪的身上,不屑回头去看向那身后站着的狱卒。
单看那狱卒见到自己之后的反应,就不难猜出这人是谁派来的,宋太师还是太过心急了,得知了皇上和皇后要将这件事情交由自己来处理,生怕不能除掉陈梓恪,便急匆匆的派人来牢狱之中,这不,正巧给他们逮了个正着。
那狱卒看着白洛成的后背,手放在了自己的刀柄之上,想着自己若是这个时候出手,能够将面前这人一击毙命的可能性有多大。他自然也不是普通的狱卒,在杀了原本应该在这儿看守的狱卒顶替了他的身份之前,他做的也是那刀口舔血的日子,对于自己的武艺,是十分的自信的。
可是在这个大梁传说中战神面前,他还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一击毙命。对于白洛成的实力他只有听闻,并没有亲眼见过,小心谨慎一向是他行事的准则,虽说这白洛成也是和汴京城内的那些酒囊饭袋都是一般师承一处,但是毕竟这人也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
这么犹豫了几秒的当口,白洛成一下就将他在考虑着什么给猜了个准,伸手在那锁链上敲了敲,清脆的声音让那狱卒回过了神,正打算上前替白洛成将那牢门打开,就听到他说:“多余的小动作就别想了,我还是自信有那个实力能够让你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的,现在给我开了门,然后消失,找你那主子回个话,向他奉上一计将那狱卒的死推到我身上,可比你在这儿犯蠢要好的多了。”
说完,白洛成一个侧身,给他让出一个位置,那狱卒的额头因着他的这番话冒出了丝丝的冷汗,不禁抬眼望了他一眼,正巧对上了白洛成毫无感情,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物似的的眼神。
脊背不禁有一丝的凉意渗出来,他感觉自己呼吸似乎都急促不少,匆忙低下头,替他打开牢门之后,思考着是否要按照白洛成所说的,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将自己杀死的那个狱卒的死推到他的身上。
他这厢还没有思考出个结果,就感觉到了肩上一沉,猛地抬眼看,却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将他未出鞘的刀就这么砸到了他的肩上。
霎时间,狱卒心中警铃大作,正欲返身而退,可来人没有给他一丝的机会,仅仅是用这把未出鞘的刀,就将他的肩膀砸的几乎是完全动不了了。
让对方先手之后的后果就是,狱卒如今已经清楚知道自己这是穷途末路,虽奋力扛下了那么一两招,但是最后还是抵不住这人的功力深厚,登时感觉心口一阵剧痛,随后便呕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液,瞪大了眼,眼里写满的都是不敢相信,随后,沉重的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来人见他呕血之后,便马上从他的身边退开了,可是低头一看自己的刀鞘,发现尾端依旧是沾上了丝丝的血迹,有些恼怒不满的皱了皱眉,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块儿精致的绣帕,正欲将那血迹擦去,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自己的衣摆上撕了一块儿布来擦干净了自己的刀鞘,随后再用火折子将这块儿布料给烧了个干净。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才转身,走近了牢门内,冲白洛成一拱手,低头,恭敬的说到:“主子。”
白洛成没有回话,见面前冲着自己低头作揖的子一挑挑眉,眼底是藏不住的好奇和玩味,只听他像是随口一问似的说道:“怎么,有那绢帕,还要扯自己的衣服来擦拭血迹?”
他这话一问出口,子一那张冷冰冰的脸上,瞬间就红了几分,头低的更深了,并不说话,也不回答,依旧是保持着这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