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陈梓恪的脸上还保持着这么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结果却是在听到了苏南这最后一句,之间变成了一个似乎在憋笑的辛苦的表情。
“苏南,我到了今天才发现,原来师兄以前说你很天真的事儿不是开玩笑啊,你是真的会很天真啊!”
苏南听到她这么就跟嘲笑似的话,不由的额角跳了跳,咬了咬牙齿说道:“你说什么?”
陈梓恪倒是不怕苏南,不过瞧着他这气急了的表情还是有几分的快意的,他得意的摇了摇头,然后将自己方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边:“我说啊,你这个人是真的很天真啊。”
见自己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苏南闭了闭眼,就像是伸手要打的意思,她忙往后缩了一缩,而后才紧接着开口道:“你不会真的相信以前先生们唬你的话了吧,内谷加上外谷,一共也就百来号人,底下又不可能有什么再大的势力了,哪能有那么多的闲工夫真的来监视着你们。”
苏南努力的压制着自己心中的那点儿因为被戏耍而产生的愤怒——自从他背地里闹了些小动作,被他们拘到了内谷之后,教导他的先生就不止一次明里暗里的暗示过他,让他安分些,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会被人监视着的,随时可能告诉谷主他们,如果被人察觉到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么吃苦的不会是他,只会是苏北。
原先他也是不信的,但是,少年心性,总会冒着风险做些事情,在那些事一件一件,虽然不至于被公开,但是也的确是有人警告过他,也看到了苏北身上添的新伤,若只是伤便也就罢了,他最怕的,还是他们再给苏北用上什么奇奇怪怪的药。
“你说,这些都是他们唬我的?”苏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说完之后,就像是自嘲似的闭上了眼。
也不等陈梓恪回答,他就已经是知道了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的好祚可,对自己可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宽容,为了能够让自己安分些,居然不惜对自己下手。
“哟,看来还不笨,那会儿师兄就跑来找了师父,说是让先生同你说些这类的话,若是你真的有什么异常,他会告诉师父的,也会自罚。”
苏南无力的扶了扶自己的额头,用一种十分心累的声音说道:“这么说来,你是一早就知道了?那么别人呢?既然你都知道了,这事儿应该是人尽皆知吧。”
他居然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了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甚至还可能被他们当做是笑话看了这么多年!
陈梓恪知道,苏南最好面子,毕竟从前的身份在哪,一时半会儿也卸不下这个包袱,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才说道:“安心啦,你以为别人都和我一样深受师父喜爱啊,这事儿就我和师父师兄知道,别人也不知道,你会有这么天真的,放心吧,在他们眼里,你还是那个高深莫测的苏南。”
苏南听了陈梓恪这么说,却是丝毫也没有被安慰到的意思,反而感觉自己的心像是更堵了,现在就算是看到了陈梓恪都觉得浑身感觉不舒服。
本来他就和苏北的这帮师兄弟没有一点儿的共同语言,尤其是和他的这个小师妹陈梓恪就像是天生犯冲,以前没少被她闹出笑话,现在更是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心里能不气么!
苏南越想越觉得心里憋闷的慌,一个起身,瞥了陈梓恪一眼,撂下一句:“走了。”便打算转身离开。
陈梓恪一看他这副样子,也知道他现在肯定是没法和自己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商量事情了,忙开口喊到:“诶!那你说的话要记得做啊!等师兄醒了我们就动身!”
苏南连头都没回,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会遵守承诺的,结果还没走出房屋,就听到陈梓恪紧接着又喊了一句:“那你的要求可不能再加了啊!我可是给过你机会提了的,就两个!就算不作数了也没得改!”
苏南的脚下一顿,就恨不得要回去给那臭丫头的脑袋上来上一个栗子,但是这门已经是打开了,他这脚不过是稍微蹲了这么一顿,便看见了门外一直守着的白洛成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似乎自己真的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做出来,他就马上会让自己先感受一下似的。
无奈,苏南只能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快步走过了白洛成的身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回到了苏北现在歇着的那个房间。
见苏南已经离去,白洛成才赶到房内,看着陈梓恪探着脑袋一脸好奇的看向外面,上前便问道:“怎么样,他没有为难你吧?”
陈梓恪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那当然是没有的了,也不想想我是谁!他可没那本事为难我。”
听陈梓恪这么一说,白洛成的心就放下了许多。
“啊,对了,说好了,等我师兄醒了就动身。”陈梓恪完成任务之后整个人都很轻松的靠在了床边,对白洛成回报自己的“战报”。
“还是梓恪有办法。”白洛成从来就不吝啬对陈梓恪的夸奖,这会儿也是大大方方的就给了她一声赞扬。
陈梓恪只是挑了挑眉,自如的收下了这句夸赞,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问道:“哦,对了,你记得让人去准备马车的时候,有一辆要都蒙上黑布,不然师兄不方便。”
陈梓恪这么提醒了一下苏北的奇怪病症,白洛成点了点头,他原先还想,今日十有八九是不能带走他们二人的,打算派人来守着护着便是了,所以也没有特地准备,不过,既然现在陈梓恪已经说服了苏南,那么就要为苏北特地准备一下了。
“梓恪放心吧,我马上就去差人准备。”
“辛苦了。”陈梓恪伸手,拍了拍白洛成的肩膀,冲他笑了笑。
白洛成看着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也不由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