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远，你能不能冷静一点？！”萧泽中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吼出来了这句话。
可是傅之远的情绪看起来并没有平静下来一分一毫：“你让我冷静？萧泽中，你能不能先冷静下来再说我？把我当成猴子一样耍来耍去，萧泽中，是谁给的你自信，让你觉得我一定会听你的？”
“我没有耍你的意思！”条件反射一般吼出来这句话之后萧泽中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又动怒了，所以没有继续说什么，反而是认真停下来调整了一下气息然后尽量压制着怒气，“傅之远，咱们两个都冷静一下。首先，我没有耍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即便是还没有出生。”
“嗯。”傅之远没有反驳，而是闷闷应了一声，看样子是听进了萧泽中“都冷静一下”的话了。
看到傅之远愿意听自己说的话，萧泽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表达他的观点：“后来我听你说起来这件事清的时候，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似乎······总是有什么地方别扭着。”
傅之远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怀疑。
萧泽中当然捕捉到了傅之远眼中的那一丝怀疑，可是他还没有表达清楚他的想法，傅之远会对他的说法抱以怀疑也很正常。这一点，他完全可以理解。
所以他并不介意，而是略过了傅之远的怀疑继续说下去：“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你说······你并不记得那一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之远点点头：“是啊。”
“那么我就猜测，会不会并不是你没有记得，而是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呢？”萧泽中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傅之远。不出所料，傅之远果然吃惊地抬起来了头：“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萧泽中并不放弃他的假设，“反正只要告诉你，你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也是正常的就行了。你害怕自己真的做出来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也不愿意信其无，否则你会觉得你害了一个女孩子的清白，良心上不安。”
萧泽中如愿在傅之远眼中捕捉到了一丝动摇。这仅仅一丝的动摇让他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地鼓舞，所以他赶快再接再厉：“所以慕可妤说了，你就真的相信了。傅之远，你说，是不是这样？！”
最后这一句询问几乎把傅之远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天知道他多么希望萧泽中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他和慕可妤的事情自始至终都是错误，尤其是那个孩子，更是错误中的错误。可是如果那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么这一切不可挽回的错误就不存在了。这样，一切都还会有回旋的余地。
那样多好。
“傅之远，也许，孩子不存在，所谓的你毁掉了她的清白的事情也不存在。反正你喝醉了酒，不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反正慕可妤怀孕，也是没有显怀。一切都还不能确定，所以一切都值得怀疑。”萧泽中仍然看着傅之远，“如果这一切都是慕可妤编造谎话出来骗你的，而你不愿意去怀疑去调查一下，那么很有可能，你相信了她，以后就会有很多事情无法挽回。而你，会因为这些再也不可挽回的事情抱憾终生。”
他的眼神似乎是已经洞察了一切却不说破，又好似是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是在单纯地劝阻他。可是说实话，萧泽中的这一番话，确实是说得让傅之远不得不动摇了。
“可是······慕可妤她应该没有这个胆量。”即便是已经动摇了，傅之远也还是在信与不信之间来回摇摆着，既希望萧泽中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又不相信慕可妤竟然已经卑鄙至如此境地，竟然试图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来冒险与他的关系更进一步。
萧泽中嗤笑一声：“傅之远，她为什么没有这个胆量？可能在她看来，她不过就是撒了一个小谎，而你竟然那么傻地相信了，是你傻，不能怪她。还有，傅之远，你以为你是谁，怎么，你的本事还能大到让别人不能或者不敢说谎吗？”
萧泽中的话实在是在理。即便是傅之远自认为自己已经很骄傲很厉害了，可是他还真的没有这个能力让别人一点谎都不敢对他说。
他甚至都没有办法让秦清月留在他的身边。
“是······是。”虽然很伤面子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傅之远还是坦坦荡荡地承认了这件事。
“傅之远，你认识慕可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你敢说，你真的不知道慕可妤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似乎是嫌刚刚的打击还不够大，萧泽中继续补刀，“你早该想到的，像慕可妤这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她喜欢你，她想你呆在她的身边，她想和你在一起，她想和你关系更进一步，她想紧紧地抓住你。为了达到她这个目的，她一定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更何况，是撒一个所谓的小谎呢。”
傅之远并没有说什么。确实，慕可妤在他的面前掩饰得一向很好。可是掩饰得再好也不是本性，偶尔一部小心，这狐狸尾巴还是会露出来那么一下两下的。傅之远一直没有把那所谓“一下两下”的事情放在心上，可是真的被萧泽中提起来慕可妤的品行如何如何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来这几件事情，自己也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甚至觉得，萧泽中说的这些猜测都实在是太有可能就是现实了。
关键是这个时候，萧泽中又开口推倒了之前的种种说法：“当然，这都是我的假设。如果我的假设成立，那那个慕可妤实在是可恶；可是如果我的假设是错误的，那也只好这样了。毕竟是一条生命，不要太草率就扼杀。”言下之意是孩子是无辜的，所以放过孩子吧。
“一切在还没有调查清楚的时候都不能妄自下结论。不然，你和我，去查一查？”傅之远突然提议。
萧泽中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