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别在太后面前危言耸听了。她终究是个妃子,现在还没封后,不会将我们怎样。”添油加醋的是长着一双狐狸眼静妃。
静妃是第一个入宫的,说起来她还是洛轻尘的远房表妹。太后表姐的女儿,自小丧母跟着太后。洛轻尘登基,太后自作主张的封了静妃,还塞进洛轻尘房中,被洛轻尘送了出来。
她从小喜欢洛轻尘,原本想着其他女人跟她一样都得不到洛轻尘的宠爱,但现在竟然出现一个能够得到洛轻尘爱的女人,她妒忌,她愤怒。恨不得将那个抢走她丈夫的女人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对,静儿说的没错。况且你们还有哀家,哀家在宫中给你们做主。”太后说着站了起来。
白苏见状,立刻上前扶着太后,问太后说:“太后,您这是……”
太后道:“她不来给哀家请安,哀家亲自看看她。哀家倒是要看看,大梁的狐媚子长什么样,怎么就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
白苏倒是很乐意看太后过去,她点了点头,一边陪太后出去,一边给桃花使眼色。使眼色做什么,自然是让桃花找洛轻尘了。她这是要给洛轻尘报信,一方面是想让洛轻尘记着他的好,另一方面就是想看洛轻尘在太后面前维护千。
洛轻尘越是维护,太后就会越讨厌千,她是乐于见到太后和千有冲突的。这种冲突越大越好。
“主人,那些凡人女子来找事了。”十宝跳进承天殿提醒着千。
千正在梳头,对着铜镜浅浅一笑,随意拿起朱钗,对身后的玉竹说:“去,跪在承天殿门外,等着太后来。太后若是问你,你便说在按照大梁家乡的习俗为皇上和小姐祁福。记住,不许他们叫我皇后娘娘。”
玉竹虽然不懂千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想着千既然这样说,那自然有她的原因,于是乖巧地转身,交代了小太监宫女之后,就照着千所说的跪在地上。
“太后,你看那个丫头,好像是咱们这位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她跪在地上做什么。”静妃指着跪在地上的玉竹。
这个狐狸,早早就将千身边的人都摸了个清楚。
太后冷哼一声,气呼呼地站在玉竹身边。
玉竹双手相合,正在跪拜时,恰好看到了太后,连忙叩头说:“奴婢见过太后。”
太后冷眼斜睨,带着几分怒意道:“你是何人?”
玉竹道:“奴婢是小姐的贴身婢女玉竹。”
太后听玉竹并未称千是皇后,心中的厌恶感少了些,她扬声道:“你方才是在做什么?”
玉竹低着头,缓缓说道:“启禀太后,奴婢是按照家乡习俗为皇上和小姐祁福。”
“祁福?”太后双眼微眯,抬手道:“你家小姐呢?”
“回太后,小姐在内殿。”
太后不再看玉竹,径直地走了进去。不过静妃几人就不同,她们恶毒地瞪了玉竹一眼,轻啧一声,表示看不起之后,才进去。
承天殿中,千虔诚地跪在地上,口中默默念着什么。
太后进来的一瞬间,确实被她的美貌惊艳。她这样的年龄,也算是看过千山万水,阅遍无数容颜,却从未见过这样一张让她都觉得惊艳美好的脸。怪不得她儿子喜欢,倘若她是个男人也会对这样的女人动心。
看到太后之后,千转身,向太后行了个大礼,说道:“林芊芊见过太后。”
“你就是林芊芊啊,好大的场面,要哀家亲自来看你?”太后怒声道,她是觉得千美,但不至于被这个美貌影响着,放下成见。
千低头说:“太后息怒。请太后谅解,这是大梁林家的规矩,小女要三天之后才能见太后。”
这个三天之后自然是千胡诌的。她并不想那么快见太后,加入后宫的战争之中。只是你不想,别人想。这几个女人撺掇着太后,还是打扰了她的清净。
“哦,大梁还有这样的规矩。哀家孤陋寡闻,怎就没听过还有这样的规矩。”太后说着扫了眼承天殿,尤其是龙榻。
“昨夜,你与皇上同床共枕?”太后指着龙榻。
千低头,看似羞涩地点了点头。
“呵呵……大梁的女子就是与咱们长风不同啊。”太后说着看向身后的白苏和静妃。
静妃立刻上前说:“可不是嘛。咱们长风的女子温婉知礼,懂得婚前羞耻。”
“温婉知羞有什么用,得不到丈夫的疼爱。长风的女子还是不行啊。”柳妃酸酸地自嘲了一句。
太后胸中郁闷,又瞪了千一眼,冷哼道:“你们大梁的女子都如你这般?”
千摇头,“自然与我不同。”
“哦,哀家想也是。他们怎会如你这般……”太后欲言又止,但脸上写着的就是,他们怎会如你这般不知廉耻,随意爬男人的床。
千知道太后一定会这么说,她并没有同太后争论的意思,反倒始终低着头,态度谦和恭敬,“是林芊芊错了。”
“你有何错,你也是想伺候好皇上。”太后斜斜地瞪了千一眼。
千道:“太后恕罪。”
太后:“哀家并未生气,你何必这般小心。”
千听罢,举起了手腕,手腕上那颗红色的朱砂格外引人注意,“太后请看,这是芊芊的守宫砂。芊芊虽与皇上共处一室,却未曾和皇上行男女之事。”
太后看过去,那是守宫砂,绝非是假的。她的儿子竟然没碰这个女人?交颈而卧却不碰,这是为何?总不会是儿子有什么隐疾,还是说……
太后不敢想下去,脸色阴晴不定。
就在这时,洛轻尘进来了。
洛轻尘听到桃花说太后找千麻烦时,确实着急担心,但来的路上细细一想,桃花来必然是有人谋划。他绝不能如他们设想的那般同太后争吵,否则真就中了计谋,让太后对千成见更深。
“儿臣见过母后。”洛轻尘上前行礼。
太后看到儿子来,心道:这小子就是来护着他的狐狸精的。
“皇上免礼。”
洛轻尘点头,慢慢走向跪在地上的千,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温柔地说道:“地上太凉,你怎能一直跪着?”
几个妃子听到洛轻尘的话,妒忌的眼睛都红了。
他们的皇上向来高冷,对任何人都没有温声细语过。今日却对着大梁的狐狸精这样,狐狸精就是狐狸精。一颦一笑都会勾人心,迷得皇上乱了方寸,失了雅正。
“皇上。”太后轻唤一声,看洛轻尘当着她的面对千温柔,太后也是不高兴。毕竟作为母亲,她从未被儿子这样对待过。她不妒忌那是假的。
“母后今日过来,可是有事?”洛轻尘对太后说话,又变成了那个冰冷的帝王模样。
太后冷冷的看一眼千,没好气地说:“自然有事,你的好皇后不来向哀家请安,说什么大梁的规矩,哀家自然要来问问她。看看大梁与咱们长风有何不同。”
洛轻尘听罢,看一眼千,千微微颔首,告诉洛轻尘,她应付得过来。
“长风与大梁自然是不同。”洛轻尘说着揽住千的腰。
这样的动作,在太后眼中,那是相当的刺眼的。
“皇上,你……”太后盯着洛轻尘的手。
洛轻尘并未因太后的目光收回手,反倒是搂的更紧,甚至有抱着千的意思,千缓缓摇头,对着太后说:“是小女失礼了。”
“可不是失礼,还未行礼呢。”静妃酸酸地说了句。
静妃平时说话习惯了这样,她仗着自己和洛轻尘的表兄妹关系,才敢这样。以前洛轻尘是懒得理会她,才不做反应。但这一次,洛轻尘不会不理了。
当着他的面挖苦讽刺他心爱的女人,谁给了他们脸。
“静妃,她是朕的女人!”洛轻尘一个字一个字掷地有声,带着怒气,仿佛要将静妃打入地狱一般。
静妃低头,看看太后,寻求帮助。
太后挪了一步,站在静妃面前,“皇上,方才哀家看到林芊芊的守宫砂还在。你们既然未行夫妻之事,让她在承天殿怕是不合适。”
洛轻尘笑道:“母后怕不是管的太多。这有何不合适?”
“皇上……”太后一时语塞,并不是找不到话怼洛轻尘,而是难受,洛轻尘从小到大从不会这样说她。
“太后,皇上不是这个意思。”白苏见状立刻上来。
此刻的千看懂了白苏的意思,她浅浅一笑,松开洛轻尘的手,跪在地上,对太后说:“林芊芊不懂长风的规矩,是芊芊的错。请太后息怒。但大梁皇帝将我赐给皇上,我如今就是皇上的妻子。我与皇上如何……”
千欲言又止,但太后听懂了,意思她即便是个婆婆,他们夫妻之事她也不该过多插手。太后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女人,看千这样说,转念一想,是,她确实不能插手。但……她能管别人。
“皇上,后宫嫔妃众多,你是不是该雨露均沾,让哀家多几个孙子?”
洛轻尘看着千,对太后说:“母后放心,你想要孙子,阿千会生。朕会让她给朕生十个八个孩子。”
“哀家的意思是……”太后气结,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儿子时候这些。
“太后,今日您也见到林姑娘了,御花园的芍药还在开,该去赏花了啊。”白苏上前,笑眯眯地对太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