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心可真是好看,臣妾看着都有些馋了呢。臣妾能尝尝吗?”静妃说着伸手过来。
阿千知道静妃一定有事,就拿起一块儿点心递给她,“静妃想吃,便吃吧。”
恬妃一看静妃要吃,脸色微微变了下。心道:贵妃给的药应当对静妃无碍吧。她又没怀身孕。让她吃,随便吃好了。可是……
恬妃看静妃的点心快入口了,连忙说:“静妃姐姐,这是给皇后娘娘的,你想吃,我再找人给你送过去啊。今日就别跟皇后娘娘抢了啊。”
阿千瞥一眼恬妃,大方地说着:“怎么是抢,她喜欢吃,这一整盘都给她吃。反正本宫此刻又不想吃了。”
“皇后娘娘不想吃了?皇后娘娘还想吃什么呢?臣妾这就让人准备去!”恬妃说着站了起来,想将静妃面前的糕点收起来。
阿千却握住恬妃的手,浅浅一笑,说着:“送来的点心哪里有带回去的意思。我瞧着这点心确实不错,就让静妃他们吃吧。”
说完阿千又看看沈燕儿,轻声道:“燕儿,你要不要尝尝?”
沈燕儿了解恬妃,知道她突然这样一定有问题,便摇头道:“皇后娘娘,臣妾不想吃。娘娘,咱们不是说好一起去御花园走走嘛,您怎么忘了啊。”
阿千一听,小拳头轻轻吹着额头,恍然道:“是啊,本宫怎就忘了。本宫现在给这个小东西弄得是什么都记不清了呢。”
“娘娘,您啊……小皇子这是心疼您,不想让您记着别人的不好,被旁人影响了心情。”沈燕儿说着看了一眼那边的恬妃。
恬妃被沈燕儿看的有些尴尬,同时也知道自己今天成不了事。于是主动说着:“皇后娘娘,臣妾也想去御花园,不知娘娘是否愿意带臣妾一同去?”
阿千点头,同时看一眼静妃,“静妃也一起去吧。”
静妃现在当然想随时抱阿千大腿,她点点头,笑盈盈地说着:“臣妾求之不得呢。”
于是这几个女人便一同走向了御花园。
天气有些凉,阿千走了没多久就发觉手有些冷,她正要让玉竹找斗篷,静妃就已经拿来斗篷为阿千披上,这一边披斗篷,静妃一边说:“皇后娘娘如今有了身孕,可是要注意呢。不能受凉啊。”
阿千笑着,“多谢静妃关心。”
“娘娘如果谢臣妾,那真让臣妾赧颜啊。娘娘现在腹中怀着长风的太子,臣妾理应服侍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小心,臣妾和郡主一同扶着你。”静妃说着手已经抓住阿千的手臂。
阿千倒也不拒绝由着静妃这样扶着自己。一旁的恬妃看静妃如此,轻嘶一声,在心中暗暗骂着:狗腿子!两面三刀的货,先前是谁跟着我们找皇后麻烦,现在竟然在皇后面前如此,这种嘴脸看着真让人作呕。我一定要告诉贵妃娘娘,让她看看这个女人的恶心!
“哎呀,恬妃妹妹的脸色不好,可是身子不舒服?恬妃妹妹若是不舒服一定要同我们说啊。不然这御花园的路太长,你走着走着有个三长两短可就不好了。”静妃看到恬妃的脸色,故意说着刺激恬妃。
恬妃一生气,吸了口凉气,还真是恼了,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多谢静妃姐姐关心。不过妹妹好着呢,能随时陪着皇后娘娘,上刀山下火海都没问题。静妃姐姐可以的,臣妾也可以。静妃姐姐不可以的,臣妾更可以。”
看到两人赌气,阿千又笑了,捂着胸口说:“你们若是再闹,本宫就将你们都赶走。”
“皇后娘娘,臣妾不会闹。臣妾最听皇后娘娘的了。来,皇后娘娘慢些走。”静妃谄媚一笑,满脸都是对阿千的讨好。
与此同时,不远处。
太后抬眸,正好看到了阿千几人,她看看身旁的老嬷嬷,笑着说:“没想到皇后有孕,后宫的风向就变了。世道人心,怕不都是这样。”
老嬷嬷洞察一切,立刻对太后说:“太后,这哪里是风向变了。怕不是各取所需啊。奴婢听闻近日恬妃醉心厨艺,做出来的东西啊,都好吃,还有些活血化瘀的功效。”
“活血化瘀?”太后睁大了眼睛,这很敏感。孕妇最忌讳活血化瘀之物。莫不是恬妃想害她的孙儿?
平时她们争风吃醋使点儿小手段也就罢了,现在不行,那是她的孙子,绝不能出问题。
“琼花,你说恬妃是不是想害皇后腹中的孩子?”太后问着那个老嬷嬷。
老嬷嬷叹息一声,小心翼翼地说:“这个,奴婢便不敢说了。兴许恬妃娘娘就是喜欢而已。毕竟太后也知道恬妃娘娘心思单纯,想法简单,不会有那么多害人的心思。就算有……”
老嬷嬷不敢言明啊,她知道洛太后最宠着白苏。有许多事,他们这些宫中的老人,看到了也都装着没看到。一来是为了少惹些事,二来就是想或许某天白苏能当皇后,他们能捧着供着,就要捧着供着啊。
“恬妃确实是个心思简单的丫头,她简单别人不简单。哀家明白了!琼花,你去传哀家的旨意,恬妃与皇后冲撞,皇后生产之前,恬妃不可再去皇后宫中探望。至于贵妃,你去将她请过来,让哀家好好同她说说。”
老嬷嬷得到了旨意,当然立刻就办了,御花园正在鄙视静妃的恬妃听到老嬷嬷的话,脸当场就崩了,可是又不能生气哭,只好向阿千行了个大礼,便摇曳着身姿从阿千面前离开。
待恬妃走远,静妃才长长舒了口气,蹙眉惆怅道:“让皇后娘娘受苦了,臣妾有罪。”
阿千笑笑,纤细白皙的小手从静妃手中抽出,举过头顶,望着天空,轻声问道:“你怎会有罪?本宫迷糊了。”
“皇后娘娘哪里是迷糊,您是看破不说破罢了。恬妃的意思您当场就看出来了。您这样智慧的人,是臣妾的楷模。臣妾最佩服您这样的。”静妃觉得,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溜须拍马。好话谁不会说,谁不喜欢!
他们的皇后娘娘一定喜欢这样的话。
事实上阿千不喜欢,但阿千不拆穿,她点了点头,浅笑着说:“静妃夸张了。本宫哪里有什么智慧。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娘娘莫要妄自菲薄,臣妾知道娘娘是这世上最聪慧的人。先前臣妾愚蠢,惹怒了娘娘,娘娘莫要跟臣妾计较。臣妾啊,现在已经醒了。知道身边的人谁好谁坏,知道自己该亲近谁,远离谁。”静妃继续狗腿子地挽着阿千的胳膊。
阿千笑笑,“静妃的意思,本宫就不懂了。什么叫谁好谁坏?”
静妃看看沈燕儿,叹息一声,说着:“郡主先前在宫中,应当最明白臣妾的意思。在这皇宫中,有朵白莲花,她温婉善良,看似什么都能容忍。其实什么都不能容忍,心胸狭隘是她,奸诈狡猾也是她。刚才恬妃送过来的点心就是有问题。”
“哦?那点心有问题?怎么会?”阿千装作没看懂的意思。
静妃点头,认真地说着:“皇后娘娘,怎么不会。娘娘在宫中的日子少,自然不知道点心中是能动手脚的。这都是宫中的老法子了,放点儿冲撞胎儿的,让您吃下之后,有些人就得益了啊。那得益的人是白苏!我知道娘娘会说白苏不是那种人。可臣妾了解白苏,白苏如今最担心的是什么,当然是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她啊……就是那种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的家伙。恬妃人傻,最容易被她利用。臣妾若是没猜错,送点心的主意是白苏出的。点心中的东西,怕是也来自白苏。刚才太后让琼花嬷嬷传旨,应当也是看出了他们的意思。太后一则是为了保护娘娘您,二则是觉得恬妃傻乎乎的,要给她个机会。”
阿千听完,点了点头,对静妃又说:“静妃说的事,本宫知道了。只是本宫如今想要的就是让这个孩子健康出生。其他的本宫不计较,也不想计较。”
“娘娘,您不能不计较啊。您若是不计较,您的孩子就会日日夜夜被人惦记着。她一次没成功,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别人对您的迫害是防不胜防,您若不反击,以后……以后要吃亏的啊。”静妃这苦口婆心的模样,就是想引着阿千对付白苏。
可是阿千对这个真没兴趣,后宫的争斗她不喜欢。这些女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她也不会真正受伤。
她的想法是,只要没有真正惹烦了她,都不重要。她们要是惹烦了自己,她再出手一巴掌按死。尤其是白苏这种,她最乐于让她倒霉。
“反击之事,本宫不想。本宫如今有皇上的宠爱,有腹中的孩子,这些就已经够了。本宫不想太累。你明白吗?”
“皇后娘娘,您的心思臣妾当然明白。只是臣妾心疼娘娘啊。臣妾不想看娘娘怀孕还被人惦记着,被人算计着。娘娘,这次让臣妾守护您吧。臣妾绝不会让他们害您和孩子。臣妾一定尽心尽力地帮着您,让您和孩子在后宫顺风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