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琨几乎是半胁迫地将莫清欢带回了马车上，两人刚一回到车上，车帘放下，气氛就变了个模样。
那种刻意营造出来的温馨氛围好像随着车帘的盖上，被隔绝在了马车之外。
凤琨心里微微有些失落，方才在院里的时候，莫清欢分明已经对他的态度软和了一些。
“我母亲，也是你救出来的？”莫清欢觉得自己母亲的事情，她还需要和凤琨好好地聊一聊。
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凤琨从来都没有告诉她，有关她母亲的事情。现在平白无故的，反而带着她来见人，由不得莫清欢不多想。
凤琨没想到莫清欢会主动同自己搭话，转过头看着她说的话却是：“你要在马车上和我谈这个？”
莫清欢不明白他的意思，却在他的目光里沉默了下来。凤琨这是，不打算和自己谈的意思吗？
凤琨看到她那迟疑的样子，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若是以前的莫清欢，怕是会把他给说回来，现在却只是沉默。
凤琨敲了敲车壁，朝外边的车夫说道：“去别庄。”
“你不打算回凤府？”他后日就要出征了，这时候他还要带自己去别庄？
别庄是凤琨自己的产业，也就只带着莫清欢一个人去过，没准连凤老将军和凤老夫人都不知道他有这么一处地儿。
当年凤琨就曾经把莫清欢拐到了别庄里头，结果两家长辈没找到人，差点没把人急死。后来知道是凤琨把莫清欢带了出去，还被罚了好长一段时间。
莫清欢发现自己的记忆好像越来越好了，许多本来以为自己记不清楚的事情，现如今好像都记了起来。
别庄在京郊，这里的地儿不算好，最后被凤琨拿来养了花花草草，倒也还长得不错。这座别庄，当初凤琨是准备在莫清欢嫁给自己之后送给她的。
谁知道后来出了那么些事情，也就一直都在自己手里，再也没有送出去过。
“这座别庄，当初是打算送给你的。”看着被花藤缠绕住的牌匾，低低地说了一声。
莫清欢其实心里也知道，当初之所以凤琨会置办下这么个庄子，就是为了讨好她。这座庄子的陈设还有布局，无一不是按着莫清欢的喜好来的。
只是凤琨如果没有提起，莫清欢也已经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地方的存在。不过，凤琨还留着这里做什么？
“走吧，进去看看，这些年没怎么过来，也不知道下人们有没有偷懒。”凤琨率先推开了门，立刻就有人迎接了出来。
那出来的人已经有些上了年岁，本来是想说他们怎么随便就推门，结果才发现是许久没见的主子，连忙过来请安。
“公子，要不要让下人们都过来，跟您说下这些年的情况？”
莫清欢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管凤琨叫做“公子”了，现如今周围的人哪个见到他不是毕恭毕敬地喊一声“将军”。
凤琨摇了摇头：“李伯，你和李婶两个人把账本什么的到时候送到将军府给清欢就行了。我们就是今天过来看看而已。”
李伯点了点头应道：“好的，奴才知道了。公子和莫小姐先休息一会，我这就让人来伺候。”
“不用了，我们还有话要说，你们忙吧，我一会再叫你们。”凤琨直接就拒绝了。
李伯又是一笑，连声应道：“好好好，那一会公子有吩咐再叫我。”
凤琨这才拉着莫清欢往后头走去，风中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李伯的声音：“公子和莫小姐这么多年感情还是这么好。”
莫清欢有些不自然，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个别庄的老人们还认得她。倒是凤琨一脸平静，仿佛没听到一样。
“让他们把账本给我做什么，这是你的地方。”莫清欢到底没忍住开口问道，她本来以为凤琨会先开口的，可是凤琨仿佛真的在欣赏这个别庄一样，一直都很沉默。
这座别庄其实被打理得很好，因为地处荒凉的原因，也没有人打上这里的主意。凤琨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们仿佛回到了从前。
可当莫清欢开口的时候，凤琨就知道，他们终究还是变了。
凤琨盯着那开在院墙上的一片铃兰，很是随意地说道：“当年没有给出去，现在给也不晚。让她们把账本拿给你，你才能管好。”
“如果我不要呢？”莫清欢下意识地和他抬杠，他们如今这样算什么？凤琨这是在讨好她吗？可如果是在讨好她，又何必软禁她，不让她离开？
“这本来就是给你的东西，你收着就是了。”
凤琨摆明了就是在答非所问，莫清欢知道他是在逃避，却没有他办法。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莫清欢看着他问道。
莫清欢如今是越发摸不透凤琨的心思了，他带自己去见了母亲，带自己来别庄，是真的在讨好自己吗？他说要和自己好好在一起，可莫清欢却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
“你不是要和我好好聊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好吗？”凤琨这才把视线从铃兰那边收了回来，转头看着她问道。
莫清欢有些气急，嘴里的话也就跟着急切地出了口：“你这是要和我好好聊的态度吗？”
凤琨看着莫清欢这急切的模样，连声音都有些变了，也不由得佩服自己，能够把温柔沉稳的她逼成这个模样。
“你母亲，是我救的。”
莫清欢愣了一下，这才知道凤琨回答的是她在马车上问的问题。莫清欢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可却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凤琨要这么做。
“莫夫人本来就与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她也算是我半个母亲，我把她救出来算不得什么。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连累无辜的人。”
凤琨的解释让莫清欢不知道该回什么好，所以当初凤琨会那么折磨她，就是认定了她害了凤家。现在发现当初她也是无辜的，他又百般地哄着她？
“我很感谢你救了我的母亲……”莫清欢呡了呡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