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日过后,凤府里的所有人都算是看出来了,前段时间最受将军宠爱的宣姨娘,失宠了。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几日将军都没有再去过庭芳院,而宣芸自己也是闭门不出,倒像是心虚了一般。
之前宣芸仗着得宠,可给了不少脸色让安歆月看,如今她这么快就失宠了,安歆月心里自然痛快。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宣芸的异常是从莫清欢死了之后才有的,如此一联系起来,真相自然便大白于天了。
哪是她宣芸得宠啊,分明便是接着莫清欢的身份在将军面前混了点甜头罢了,如今莫清欢一死,她也算是好日子到头了,跟着便露了馅。
既知她不过纸老虎,安歆月又怎么可能放过她,毕竟她当时都快骑到自己头上来了。
宣芸这几天闭门不出的原因正是为了避免让别人看出什么来,但是她也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外人迟早会看出端倪来,尤其安歆月绝对不算是个好惹的人,到那个时候,她才是真的无路可走。
这几天她都一直在担惊受怕,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什么时候自己所害怕的事情发生。
然而这一切注定都是无可避免的。
“姨娘,夫人来了,已经在外面了。”
正当宣芸出神时,便有一侍女风风火火的跑来报信,宣芸一听便心里狠狠一沉,急忙说道:“就说我身子不舒服,不方便见客。”
然而侍女还没来得及转身出去,外面便有一人缓缓迈着步子来了。
“妹妹到底哪里不舒服,这都好几天了,总是不见人,姐姐今日我便想着来看看,还特意给妹妹你请了大夫过来。”
话音未落,安歆月人已经到了,就站在门口处,勾着一抹冰凉的笑意看着她。
“夫人……”宣芸心中一片惶然,脸色顿时一片惨白,“多谢夫人关心,不过妾身本身就是贱命,不用请大夫的,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患病之人晦气,未免惹了过去,夫人还是请回吧。”
安歆月哪里看不出来她是在装病,冷笑一声,不但没有离开,反而继续往里走,“有什么大病能病这么几天?莫不是妹妹你心病难医吧。”
安歆月直直的盯着宣芸,看她眼中露出明显的惧意,心中自然是得意,扬声便道:“来人,去将外面的大夫请进来。”
“不——”宣芸当即就软了腿,踉跄后退了两步,多亏了身后的霜雪扶着才没摔倒。
“怎么?妹妹既然有病就得看大夫,切莫讳疾忌医才是。”而后安歆月故作惊讶,“除非是妹妹没病?”
到了这个地步,宣芸自然没法再装下去,只能惨白着脸勉强承认:“我没病,不用看大夫。”
“既然没病,那何故躲着不出门,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她步步紧逼,“你且将移原因说来我听听。”
宣芸哪里说得出来,咬着唇硬是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
“既然你不说,那不如我来替你说说吧。”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连一丝虚与委蛇的笑意也无,她斥道,“跪下!”
这气势便将宣芸吓住了,当即便跪了下来,慌张解释:“妾身错了,夫人妾身知错了,你饶了妾身吧。”
“错?你也知道有错?”安歆月丝毫没有心软,“你之前不是仗着将军宠爱,到我面前来狐假虎威吗,现在莫清欢那个贱人死了,你也就成了个没脊梁骨的,就这么任人羞辱了?当时不是很得意的吗?现在又来求我做什么?”
安歆月的一番话直接把宣芸说得瘫倒在地上,而即便是这样了,安歆月也没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只见安歆月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狼狈的人,而后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
“不是说有人懂得怜惜你这朵娇花,还说什么有花堪折直须折,现在你看看到底有谁怜惜你?”用力甩开她的脸,安歆月站起身,伸出脚踩在宣芸的脸上,“给我哭啊!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个什么德性!”
而宣芸也确实哭了,安歆月收回脚,却没有放过她:“来人,把她给我拉起来,掌嘴七十,看她这张嘴以后长不长记性。”
院内凄惨而尖利的声音没有丝毫掩饰,几乎整个院子的人都能听见,而才到庭芳院外的蒙子娴听了这声音便顿住了脚步,勾了勾唇对身边的怜星道:“看来已经有人替我们先出手了,既然如此,我们且等着吧。”
屋内,宣芸被两个人押着跪在地上,一人在她面前掴掌,毫不留情。
而安歆月则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看着宣芸双颊被打得高高肿起,甚至唇角溢出鲜血。
等到足足打了七十下,下人这才松开了宣芸,任她倒在地上,双目无神。
安歆月似乎十分满意:“记住,这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以后若是敢再犯,便绝非这么简单而已。”
说完之后安歆月便端起一杯已经冷掉的茶水,直接泼在了宣芸的脸上,而后讥诮一笑,带着人离开了。
而安歆月离开未几,蒙子娴便到了屋内,见她如此来势汹汹,那些正欲抚宣芸起身的侍女便也不知道如何动作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前段时间府中最受宠的宣姨娘,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说着她自己也笑了起来,“你现在怎么不去找将军过来给你评理啊?”
蒙子娴也不过是一个姨娘罢了,宣芸自然没有对安歆月那样的惧意,她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抬起眼冷漠的看着蒙子娴:“你以为这只是我的下场,你不过也是一个妾罢了,以后你也会有这样的下场。”
“啪!”
“闭嘴!”蒙子娴当即甩了一巴掌过去,冷笑道,“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吗?你不过一个青楼娼妓,哪有资格同我比!将军要不是可怜你,你早就被赶出去了!”
可怜?宣芸心中好笑,难道你不是因为将军的怜悯才能进这将军府的?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又能高贵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