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北鸢接诊了几天病人,日夜研究,虽说未曾患上传染病,但是身子却逐渐垮了下去。
她依然坚挺着,最开始的时候,病人们苦痛连连,到后面略有好转,情况逐渐稳定,一切都在往好的一面发生。
只是这病似乎有些蹊跷。
王府的人三天两次就会来过问一次情况,霍铭还真是忧国忧民,俞北鸢虽然如此感慨,但仍旧将数据提交上去。
京城的太医鲜少有有能之辈,一切全靠俞北鸢的数据才勉强维持着传染病的发作。
而俞北鸢今日又得到一个重大性突破,这传染病似乎并不是什么病,人身上没有突然出现病毒的情况,反倒更像是中了某种未知扩散性毒药。
她虽然见得少,但是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哪怕是由王府的侍卫往上递交,俞北鸢依然不会安心。
俞北鸢暂时关了药铺,去王府一趟。
王府的侍卫向来知道洛九神医神出鬼没,而神医更是现在治疗传染病的主力军,片刻不敢耽误,让她直接进去。
俞北鸢到了霍铭的书房,霍铭桌案上堆了一大堆文书,他眼底青黑,似乎也同她一样不眠不休。
这倒是令俞北鸢又对他改观一些,身为王爷,他身上完全没有那种高傲的气质,永远都是平易近人,这实在难得。
“我有事情要告诉王爷,我发现那种传染病不是什么新的病毒,而是一种未知扩散毒药。”
“而毒药必定是人研制出来的,况且又在大范围传播,恐怕……”俞北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霍铭已经全然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说传染病是人为捣鬼对吗?”霍铭问道,“这件事情我会马上报告上去,解药的事情麻烦你了。”
俞北鸢转身就要回到自己小小的药铺,霍铭却把她叫停下来:“你那里药材稀少,环境也不怎么方便,不如本王在王府给你开辟一块地方出来,你就在这里研究解药吧。”
这样的确方便,俞北鸢立刻便答应下来,霍铭的王府能够得到的药草实在太多了,况且她已经收集到足够的样本数据,接下来只是研究解药罢了。
后院专门开了一块地方供俞北鸢研究,除了送饭送东西的丫鬟,其余人通通不许靠近,这样安静的环境最适合做研究。
俞北鸢叫人抓了许多老鼠来做实验,每次会因为传染病的毒性死掉不少老鼠,实验艰难地进行。
她不眠不休地做调整,抓紧每一分时间去做研究,霍铭到来时看见的便是她不断捣草药,喂药汁给小老鼠喝的情形。
俞北鸢戴着猪皮手套,小老鼠在她手中几乎奄奄一息,即使喝下最新研制的解药后,老鼠还是死掉,她有些丧气,正要抓下一只老鼠来做实验,眼神却无意间看见霍铭来了。
霍铭注视着放到一旁的饭菜,似乎已经凉透了:“没吃东西吗?”
“我不饿。”俞北鸢刚说完这句话,肚子便叫起来,真是给她丢人。
她满脸羞红,霍铭却是把她从后院带出来,带到他的院子让她好好吃一顿饭。
“你自己考虑吧,吃饭或是停止研究。”霍铭索性逼问她,他就是知道俞北鸢肯定不会乖乖吃饭。
而俞北鸢的确不愿意,但是霍铭这个大魔王的话的确有吓到她,她也不得不吃了几口饭,这些日子以来,她几乎没怎么好好吃饭,一不小心竟然连吃三大碗。
霍铭只是盯着她,没有任何评价,似乎只是一种诡异的专注。
俞北鸢也不想管他,继续回到后院做实验。
这样的情况又反复几天,俞北鸢终于能够让老鼠存活,并且解药所用的药材,尽可能选择了比较常见的药材。
药方经过太医院的验证,再由皇帝下旨,从城外各处购买草药,再贩卖到城中。
城中百姓纷纷买药,很快便抑制了传染病,不过草药运到京城的速度,不知为何,竟然异常的快,即使价格高昂,但是面对亲人的死亡,还是有更多人愿意付出金钱。
太子就靠着暗中的这些药铺赚的盆满钵满,毒药的确是他散播的,也是他让城中大多数人都患上传染病,起初只是想等到人死得够多的时候,忽然开起药铺,赚高昂的药费。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破坏他计划的,居然是霍铭府上一个小小医女,又是这个医女。
他恨得咬牙切齿,不过没关系,只是解药研制出来了,但是药材去哪里找,他几乎垄断了所有的药,药的价格提高,卖出去的药应该涨得很多。
太子霍君逸拎着最好的酒扣响了国师府的大门,进入府中之后,他快速走到国师的住处,慕容凤那时候还在弹琴,弹的是一曲《凤求凰》。
霍君逸醉醺醺地靠在门边鼓掌:“好!国师真是好雅兴。”
慕容凤的性子依然淡如水:“太子不也好雅兴吗?这么大张旗鼓地来,不怕引来别人的非议?”
他笑了笑:“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可是都在传染病上,传染病治好了,而我赚的盆满钵满。”
霍君逸把酒摆到石桌上:“来,我们今日不醉不归。”
慕容凤看着桌上的酒,只是淡淡地把琴收起来:“好。”
两人对着饮酒,慕容凤的脸色万年不变,只是添加几抹微红,霍君逸却是醉到开始说胡话。
又或者他只是在装醉,霍君逸大笑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原来只要制造一场传染病就可以了。”
“太子的决心难道只在这些小谋小利上吗?”慕容凤将酒杯放到嘴边,淡然地问道。
霍君逸用力地摆着手:“我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国师知道,不然你也不会帮我。”
“是。”
“不过国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只是卖药材赚钱这么简单?”
“这只是下策。”慕容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些话不足为外人道也。”
太子笑着趴在石桌上:“对,有些话不可说。”他随后便醉倒在石桌上。
慕容凤端起了酒杯,开始自斟自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