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赵阿娇拉着人就要走,冯氏也顾不得装病了,赶紧三两步上前把人拦住:“不行!你们不能走!”
她还指望着能从赵阿娇这里弄些个银子呢,好不容易把人弄回来了,一个子没讨到怎么肯放人走。
立威挫赵阿娇锐气事小,弄到钱才是大事,再说了,只要把人弄回院子里,把门一关,还愁弄不到钱?
说着还赶紧挤眉弄眼地给赵珍珠和张氏使眼色,让她们一起帮着把人拦住。
脑子明白过来后,赵珍珠哪里还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和张氏连拉带扯地赵阿娇一家给弄到了院子里。
回到自家原本的小院子里,一家人当即傻了眼,好好的院子里乱糟糟一片,木柴左一堆又一堆地乱堆着,余氏好好的一小块菜田子里刚长好的白菜都被挖了出来,几只鸡满院子里跑,鸡粪遍地是。
赵阿娇一眼就锁定了正抱着被子从屋里往外走的罪魁祸首赵春生。
发觉众人都在看自己,赵春生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又理直气壮起来,抱着被子骂骂咧咧地从一家人身边走过。
“不要脸的东西,老子新屋子被窝还没暖和好呢就来抢!”
明明是她们的房子,要不是她们分家离开了,哪里轮得到他赵春生住?
赵阿娇那个暴脾气啊,小宇宙当即爆发,一把揪住赵春生的领子:“赵春生,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赵春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逞强地推开她:“怎么了!我就说你们是强盗怎么了!你个丫头片子还教训起我来了!”
张氏脸色一变,把赵春生护在身后,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别动手!真是的,谁家要是娶了你可真是遭了殃。”
“先给你儿子找到媳妇再说,我还用不到你操心!”
“你!”张氏被戳中心事,却又无法反驳,咬牙切齿道,“几天不见,小贱蹄子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看以后谁敢娶你!”
等张氏和冯氏走了,赵阿娇才指挥着一家人收拾院子,既然回来住,就不能住的脏乱差了。
收拾好后,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余氏刚要洗手准备做饭,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叫:“余氏!余氏!出来!”
余氏一听是婆婆冯氏的声音,赶紧擦干手出去。
“娘?怎么了?”
“怎么了?吃饭!吃饭还叫不动你了!”
“啊?”余氏一愣,嫁到赵家十多年,从来都是她做饭给所有人吃,冯氏可是从来没有叫她吃过饭。
“娘,怎么了?”赵阿娇早就听到了冯氏的声音,怕冯氏来找她娘的麻烦,所以当即就放下手里的活跟了出来。
“你奶叫咱们去吃饭。”
赵阿娇站在一边,瞧着冯氏,眉头皱的更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想来这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冯氏来叫他们吃饭,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余氏也反过来冯氏不对劲,就打算拒绝。
“娘,我们也做……”
余氏还没说完话,袖子忽然间被赵阿娇拽了一下。
赵阿娇笑了笑,“好啊,有免费的饭吃为什么不去,我们这就去!”
得了回应,冯氏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这才沉着一张万年不变的脸回去了。
“阿娇,你奶她……”余氏担忧地看了一眼赵阿娇,冯氏这么反常的举动,肯定是有问题啊。
赵阿娇瞥了一眼走远的冯氏,安慰道:“放心吧娘,早不来晚来,那个老巫婆来找麻烦是迟早的事。”
余氏还有些疑虑,看到女儿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顿时担忧也少了几分。
老天还是开眼的,自从阿娇摔了一跤因祸得福后,她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儿长大了,做事能独当一面了。
“娘,你去叫赵有财还有兰兰和永安,我把新砍来的麻处理好咱们就去吃饭。”
看着赵阿娇飞快地跑开的身影,余氏欣慰地笑了笑,然而,眼底一闪而过的是失落。
只好赵阿娇能好好长大,她也总算是没有愧对小姐的知遇之恩。
处理好后,赵阿娇就跟我一家人来到了冯氏的院子。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了张氏阴阳怪调的声音。
“娘你看看,就是这种帕子,那个小贱蹄子说一条卖六两银子呢!”
冯氏吃惊地抢过帕子:“什么!就这点东西,要六两银子?”
眼看着冯氏把帕子塞到袖子里,张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弄来的帕子啊!
老不死的!
张氏在心里把婆婆冯氏骂了个千百遍,然而面上还得笑着。
“听说那个小贱蹄子卖了好几百条这种帕子呢!这算吧算吧,她们二房手里也得有个几百两银子了!”
“几百两银子?!”
莫说是冯氏,一听几百两银子,就连赵宝山也一阵心跳加速,头脑发晕。
他们这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一辈子也赚不到这几百两啊!
更不用说赵春生和赵朵儿这些小辈,都开始想象得了这笔钱后未来的美好生活了。
张氏趁热打铁:“还有还有,听说小贱蹄子用之前那种野草做出了布,穿身上可舒服了,要是能把那制布的手艺弄了来,那赚钱还不更快!”
这下,所有人就更不淡定了,手帕什么的,就是绣个花,很容易就被人学了去,可是这制布就不一样了,有门这种家传手艺,他们赵家想出人头地还不是一两代人就能搞定的事!
想到这个,赵宝山和冯氏可坐不住了,赶紧让赵朵儿去催赵阿娇。
“朵儿!快去!赶紧把赵阿娇那个贱蹄子叫来!”
“哎?好,我这就去……”
赵朵儿刚要接话,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赵阿娇的声音:“不用叫了,来了。”
赵阿娇一进来,所有人都眼光都聚集在她身上,那看着她的眼神简直像是饿狼见了肥羊一般,恨不得冒绿光。
赵阿娇在心底冷冷一笑,可惜了,她是只披着羊皮的老虎。
“小贱蹄、啊不,阿娇啊!快到奶奶这里来!”冯氏的声音提起来格外谄媚,赵阿娇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赵宝山也挺着自家婆娘说话别扭,忍不住开口:“你还是好好说话吧。”
冯氏热脸贴了冷屁股,表情一僵,可是耐不住今天求钱心切:“听说你卖绣花手帕子赚了不少钱?”
“是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赵阿娇卖帕子又不是偷偷摸摸进行的,而且每天出村进村,自然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那挣来的钱呢?”冯氏一听,一双昏花的眯眯小眼里突然迸射出亮晶晶的光。
看着面前那只伸到面前的手,赵阿娇脸色瞬间沉了一分,不过还好提前预料到了冯氏打的如意算盘,所以她表现的没有太激动。
只是,看着对面一群人脸上异曲同工的“理所应当”,赵阿娇还是忍住不想打人,还真是低估了这家子人的厚脸皮程度。
“那是我自己赚的钱,凭什么给你个老巫婆!”
“我是你奶奶,你的赚得钱不给我还想给谁?”看赵阿娇不说话,讨不来钱冯氏可不依不饶了,猛地拔高了声音,“难不成你还想着拿钱养野男人!”
“我说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像个疯狗一样大喊大叫,真被你吵吵的的耳朵疼。”赵阿娇掏了掏耳朵,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还有,老巫婆我告诉你,这些钱,我就算是都拿了去养野男人,我也不会给你一毫一厘!”
赵阿娇实在不理解,这是什么野蛮婆娘?一言不合就吵吵,比谁的嗓子好还是咋的!还真是个荒蛮社会,还是现代的那些乡野农村里好。
“哎呀!我的个老天爷啊!都来评评理啊!我们老赵家倒了八辈子霉啊!怎么出了这么一个不是东西的后哟!”
把手里的碗往桌子上一摔,冯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哭天抢地起来。
冯氏本来就是个粗嗓门,双手满地扑打,尘土和嘴里的唾沫星子乱飞,看的赵阿娇太阳穴突突直跳。
“二哥你快来看看你生的好女儿,快把娘给气死了!”
赵珍珠指着门口刚走过来的赵有财就嚷嚷开了。
“哎呦……哎哟……”
赵有财走进来,刚才还在地上撒泼的冯氏突然间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嘴里还颤颤巍巍地呻吟声,像是虚弱地不行了一般。
赵有财瞧着冯氏那个样子,忙上前想去扶她起来,不料被赵阿娇抢了先:“来来来,我看看是哪里不舒服啊?”
攥着冯氏的手腕,赵阿娇使出巧劲儿,疼的冯氏嗷嗷直叫换。
“松手!快松手!你个挨千刀的!是要掐死我吗!”
一把甩开冯氏,赵阿娇冲着赵有财笑的灿烂:“你看她叫的这么大声,这不是没事。”
赵有财还是不放心,走上前去拉冯氏,然而还没有碰到,就被冯氏一把推了个趔趄。
“滚开!都滚开!让我死好了!我做了什么孽啊!怎么生了个这么没良心的儿啊!气死我了啊!”
冯氏本来就有气没处撒,又一看着赵有财那憨样,顿时更生气了,忍不住大喊大叫起来。
“生个儿子不跟我一条心!纵容女儿气死我啊!”
赵有财就是个老实性子,不像是他大哥赵富贵那样还会说两句好听的话讨冯氏和他爹赵宝山开心,就只知道一味地听两老的话,让他往东不往西,让他打狗不撵鸡,说白了就是个愚孝。
“娘,娘你这是咋了?”
看着老子娘气成这样,赵有财急的脸通红,却又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
赵珍珠翻了翻白眼,要不是知道赵阿娇是余春桃带过来的,她真怀疑赵阿娇的愣是随了她赵有财这个傻子二哥。
“二哥,你就说句话吧,咱娘让你女儿赵阿娇把赚的钱分一点给大家,你同意不同意!”
听了妹妹这么说,赵有财才明白过来,冯氏这是想从赵阿娇这里要钱要不到,才撒起泼来了。
“对对!你就说给不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