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童。”长庆帝有些关切的脸出现在皇后的面前。
皇后垂下眼,似乎是恍惚了一阵,这才有些惊慌的想要坐起来对着皇上行礼。
“不必多礼,医正说你受了惊吓,合该歇着才是。”长庆帝忙按住了皇后的肩膀,脸上有些微微的担心,“你我夫妻。”
长庆帝目光担心,似乎真的是和那寻常的丈夫担心妻子一般。
可是如果没有身后那么些宫妃,那就好了。
尤其是有那么几个脸上藏不住事情的,听着长庆帝那关怀的话,那脸上的妒意简直是要把皇后淹没了。
嫉妒什么嫉妒,这点虚伪的关怀,她也不稀得要。
倘若是真的关心自己,又何必带这么些个宫妃来自己面前找不自在呢?这些个男人眼里恐怕只觉得自己的娇妻美妾合当是妻妾和谐才是了。
皇后垂下眼,一脸贞静:“谢皇上体谅,今日之事,臣妾确实是受了些惊吓。”
长庆帝握着皇后的手微微一紧,眸色深沉了些:“是么?”
“不知道宁妃妹妹如何了。”皇后脸上带着几分忧心,“我那个时候看宁妃妹妹……”
“梓童安心休息便是了。”皇上按着皇后重新倒在了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你安心养病,这些事情,朕给你好好解决了。”
“我知道皇上心软。”皇后一把握住了长庆帝的手,“便是到了这些时候,皇上还是想着给那些人留上几分情面,可是您是皇上,不该被那些人驳了面子。”
被皇后这一席话一说,皇上的目光顿时就柔和了几分。
他伸手摸了摸皇后的脸,拍了拍她的手,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
长庆帝最是满意自己这个皇后了,没有威胁,贞静且贤淑,所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他。
他转头看向那些个宫妃,语气严厉了几分:“好好照顾皇后,知道了么?”
下边几位宫妃低声应是,目送皇上离开了。
“皇上都走了,你们也下去歇着吧。”皇后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
她目光淡淡,看着心思各异的格外宫妃,心里突然划过一丝悲意来。
可真的是疯了。
“皇兄!”辛瑶帝姬见着长庆帝出了殿门,赶紧叫住了他,“皇兄,关于阿弦的事情……”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长庆帝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如今宁妃还昏着,你现在要给苏弦开脱,你这良心不会不安么?”
“皇兄同我扯什么良心。”辛瑶帝姬听到这话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阿弦是我亲近的人,那宁妃又是个什么人?人连心都是长得偏的,我偏心怎么了?皇兄怎么不说,皇后趁着我入宫的时候召了阿弦过去,不也是蹊跷得很么?”
“她一个长辈,叫苏弦这个当儿媳的过去瞧瞧怎么了?”长庆帝脸上划过一丝怒色,看向辛瑶,“小五都要成亲了,她身为王妃不忙着给他操持婚事,还在你那帝姬府里边住着。朕不说,当真是觉得朕就不在乎了!?”
“这哪里有这样的道理,那是阿弦的丈夫,也不是阿弦的儿子!?”辛瑶帝姬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试问哪个妇人愿意操持自己的丈夫和旁人的婚事!?皇兄怎么不说都是你那通圣旨闹的!?”
“小五与那江小姐两情相悦,朕成全下又怎么了?”长庆帝脸上满是不悦,“当初这苏弦和小五的婚事,若非是那日在宫里撞破了丑事,小五又如何委屈自己娶了苏弦?”
“皇兄,你可别忘记了,阿弦可是也要叫你一声舅舅的!你便是再恨屋及乌,她也是柔福的女儿!”若非眼前的人是她的兄长,也是这大云唯一的皇帝,辛瑶帝姬可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了。
当初苏衡还没出事的时候,长庆帝可不是这么个态度!这场婚事便是苏衡顺水推舟,可是极力促成的人可是长庆帝!他当初舍了云宸想要安苏衡的心,眼下苏衡死了,就可以出尔反尔了?!
“好了!”说起柔福,长庆帝眉头一皱,脸上的表情顿时就严厉了几分,“你这是何苦提到柔福,我生气归生气。皇后如今受了惊吓还躺着,宁妃也是真人事不知中了毒。唯一毫发无伤的就是你嘴里无辜的阿弦。朕还要如何?难道要朕承认皇后和宁妃合起伙来就是为了陷害苏弦么?她们图个什么?”
长庆帝不觉得这里边有个什么。
“如果是呢?”辛瑶看着长庆帝,“如果当真是这般呢?”
“辛瑶!你当真是失了理性了!”长庆帝低低喝了一声,打断了辛瑶还要继续说下去的话,“无论是不是,她毫发无伤,朕的皇后妃子如今受了伤就是事实,朕把她关到那牢你还能耐得了朕?!”
“我看谁敢动她!”辛瑶帝姬面色一沉,“当初的事情你未曾支会过我半句就做了,我答应了柔福要保阿弦一辈子安宁。你心里非是不知,恐怕也不过是想着顺水推舟罢了!”
“云瑶!”长庆帝眼神一厉,看着辛瑶帝姬,“来人啊,辛瑶帝姬今日激动了些,赶紧带人回帝姬府去休息吧。”
宁春公公也是苦了脸,赶紧找几位宫女想要拉辛瑶帝姬下去。
正当这个时候,就见云宸大步抱着江容与一身血的冲了进来,猛地跪在了长庆帝面前:“父皇!”
长庆帝瞳孔一缩,显然也是被江容与这一身的血给惊到了。
没等长庆帝想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云宸咬牙切齿的开了口:“儿子,儿子要休了苏弦!”
江容与身上的血也并非全是她的,她身上这多半的血也是故意被人溅上去的,饶是如此,今日也让江容与这个长在深闺的给吓得够呛。
这世上有些事情也并非后宅那些个盘算就能够直接算计的。
她眼睫颤了颤,挣扎从云宸怀里下来,也跪在了地上,哭了一声:“求皇上为臣女做主!”
“云宸,你要休了苏弦?”辛瑶帝姬甩开了宁春公公的手,大步走到了云宸面前。
云宸今日是真气得狠了,他前脚接了宁妃中毒的消息,后脚去宫里的半路就遇到有人截杀江容与,那刺客角度刁钻,刀刀致命。
甚至还在最后来了一句,谁让江容与命不好,竟然和苏弦抢男人。
花钱买了江容与那一条命,才能够让人心里舒坦了。
这一切实在是让云宸的脑袋气得发昏,抱着江容与冲进来,几乎是想也不想,直接就开了口。
云宸抿抿唇,抬头看向长庆帝,神情更是坚定了起来:
“儿子,就是要休了苏弦这个毒妇……”
“啪!”
辛瑶帝姬的一巴掌重重扇在了云宸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