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来了冬狩之后,这屋子还没热呢,听说就发了好大一通火。
直接把那宁妃的居所砸了不说,那过去劝的皇后几位,唯独辛瑶帝姬全身而退,剩下的几位身上脸上或多或少都挂了些彩。
尤其是宁妃,人还没出现呢,就偶感风寒,怕是明日的运动会的开幕都不能参加了。
苏弦听到这话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她看着有些颓丧的站在一边的云宸,抿了抿唇:“你这人,忙着担心宁妃娘娘,倒不如再去那场地上边转转,好生看看,省得日后出了差池。”
她这会还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兴许是置身之外。见云宸这般,她担心的反而是怕那宁妃给连累到了云宸了。
一个当母亲的都这个年纪了,不想想自己儿子,反倒是给他还拖后腿。苏弦委实是有些瞧不上眼了。
就算是今日没有那辛瑶帝姬的事情,就冲着之前宁妃的态度,苏弦就对这人没什么好印象。
“我这哪里有心思。”云宸叹了口气,期期艾艾的看着苏弦,“你素来是有主意,若是……”
“王爷可别来烦我了,我便是再有主意,也万万不敢在这个上边打什么主意的。”苏弦似笑非笑的看着云宸,“王爷是觉得今日皇上生气都是因为我母亲,若是我过去劝劝,指不定能够让宁妃娘娘解了那禁闭?”
“……咳。”这突然被苏弦说中了心思,云宸脸上微微有些不自在。
“我看王爷到现在还不懂皇上为什么会生气,宁妃娘娘为什么会被关起来了。”苏弦站了起来,示意照影看着云宸,“我们出去说。”
“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云宸微微有些不服气,看着苏弦,脚还是不自觉的跟着苏弦出去了。
“我还真就是知道了。”苏弦扯扯唇,“我母亲都死了多久了,便是再伤心难过,难道皇上就没想过父亲死了之后母亲会如何?若是真的是放在心上,那般在意,他是帝王,自然有千百种法子。”
何至于选个先斩后奏,分明是恨得深了,连半点余地都不留,连自己的妹妹都不顾了。
云宸有些愣神,看着苏弦,似乎是还在回味她的话。
“他这生气的,不过是一分因为我母亲的死罢了。”苏弦冷笑一声,眼神是说不出的幽深与冷漠,“剩下的九分,那都是因为你们对他的欺瞒。”
他可是皇帝,你们如何能够瞒着他呢。
这才是最冒犯他的事情了。你当他在气什么,总不能是突然出现的那点兄妹之情了。
苏弦扯扯唇,看着还在愣神的云宸,有些语重心长:“王爷,你可长点心吧!”
这个云宸,怎么跟宁妃一样呢?当真是糊涂。
云宸身子一震,看着苏弦,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吸了口气,转身走了。
苏弦看着他去的方向是那会场,倒是笑了声。索性也没有那么蠢,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了。
至于宁妃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去救她,反而是去忙着正事心里会如何想,苏弦才懒得管呢。
管她去死。
固然是发了一场火,等到大家第二日心怀忐忑的到了会场,看见皇上的时候,皇上还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
似乎是那点火气已经下去了。
可是那日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并没有下去,只是隐藏下来罢了。
他是帝王,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最为重要不过了。
能够在这个位置上边安安稳稳坐上这么些年,这帝王心计终归是不同往常。
“阿弦来了?”辛瑶帝姬也是面色如常,她看着苏弦跟着众人走过来,还没等她落座,就对着她招了招手,“阿弦到姨母这边来坐。”
苏弦脚步一顿,顶着她那些个今日才是第一次见的妯娌们的目光,坦然对着辛瑶帝姬笑了笑:“那就先谢过姨母了。”
辛瑶帝姬这位置可是一等一的好,她若是能够在前边仔细瞧瞧。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到后边去呢。
天知道这上午才多久的功夫,她那些个妯娌就你来我往的吵了好几场了。
所以说,女人还真是要有事业,若是没有事业,每日栓在那一亩三分地里边,人都变蠢不少。
“嗯。”辛瑶帝姬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丹蔻,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接过了苏弦怀里的胖儿子,“我的好望儿又胖了,可还记得姨奶奶?”
大家侧目而视,心里对于辛瑶帝姬的自称一片讶然。
是姨母,而非姑母。这是把苏弦还当自家亲戚呢。
那可真是……
大家心思有些复杂,看着巧笑嫣然的苏弦,心里多了几分思量。
当初苏家出了事情,这苏弦算是彻底栽了,竟是没想到如今还有彻底翻盘的机会的。
大家也不禁有些暗暗后悔,早知道如此,当初若是来个雪中送炭,那岂不是……
千金难买早知道。
苏弦在众人炙热的视线下坐在了辛瑶帝姬的下首。她神情悠然,看着底下的场地。
欧阳家毕竟是欧阳家,有钱有人有魄力,这个场子算是欧阳家白白砸下去的,那欧阳明墨给钱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不过是苏弦羡慕归羡慕,心里倒是很是自信相信自己不久之后也会同欧阳家一样有钱了。
无论是四五年,还是那十年八年,总有那么一日的。
苏弦的视线不经意的扫了眼宾客,突然微微一怔,落在了不远处几位着装与大云迥异的人身上。
这个人长得……
“阿弦可是在看那大燕的使臣?”兴许是注意到了苏弦如此专注的看着那边,辛瑶给望望擦了擦口水,轻笑一声,“正是讨巧了,开年便是大燕皇太后千秋,皇太后整寿,特地要大办,正差了使臣过来呢。”
“是么。只是有些好奇这人的打扮罢了。”苏弦忍不住又看了那人一眼,心里还是有些嘀咕。
“毕竟是异国,大燕尚武,都是着那窄衫。”辛瑶不以为意,并没有多在意那边的人。
苏弦笑了笑,又忍不住看了一眼。
还真是奇了怪了,那边的男人怎么那侧脸那么像秦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