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心情不好,喝完一瓶后又打开了酒柜。
“你想要醉死这里么?”叶少安的怒声传进客厅,他快步走进。
“你们还是做酒庄的呢,”叶灵悻悻地回到沙发上坐下,颓废地往那儿一躺,“连妹妹喝口酒,你都说三道四的。”
苏沫见叶少安脸色难看,为防兄妹俩吵架忙上前劝话,“心里有事别憋着,说给我们听听,再怎么说我们比你虚长两岁,没准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参考意见呢。”
“没什么可说的,”叶灵最近瘦了,她留着一头大波浪本来就显得脸小,现在看起来脸还没有一块巴掌大,精神也每况愈下。她摇摇头,“那点糟心事我自己都嫌烦,说给你们听,不是让你们跟着烦。”
听这口气,苏沫知道和周谨言有关。
周谨言的漫漫追妻路堪称一部血泪史,也正是因为他的执着,让叶灵饱受苦恼。
苏沫何尝不知道,苦恼是因为她心里还没有完全放下。
她跟叶少安打了一个眼色。
叶少安自知在这会碍事,便也回了苏沫一个眼神,然后转身离开。
可人还没跨出客厅,迎面一个黑影扫来。
接着听那人影着急地问道:“人来了没有?”
然后叶少安才看清他的脸——
头发被吹成坚硬的飞机头,像在路上被人打了劫一般,白衬衫上染着一片片脏污,两颗纽扣不翼而飞,露出他的大片胸膛。
而且胸膛也是脏的。
叶少安快速把他打量一遍。
刚才要不是他反应快认出了他,估计拳头已经上脸了。
这种不靠谱的男人,不是周谨言还有谁?
“自己去看。”叶少安没怎么正眼看他,省得来气。
周谨言得到特赦似的脚底一滑,飞快地从叶少安身边溜过去,对叶灵解释道:“我一直觉得我们还差一个说明白的机会,我只求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当年的事说清楚罢了……”
叶灵被他缠急了,索性把话撂出来:“你再缠着我,信不信我找人把你给做了?”
周谨言听后一愣,“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做。”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叶灵咬牙切齿,指着他的脑门警告:“像你这种人,不靠谱而且轻浮,就算你当年是清白的,我也不会再跟你复合,懂了么?别说你爱我,爱我的男人不会背着我跟别的女人花天酒地!”
“那是逢场作戏啊!”
叶灵眉心紧紧拧着,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我不需要听你解释,你那么喜欢作戏,大可以做一辈子,我不奉陪。”
周谨言痛苦地砸了自己一拳,烦恼地挠乱了飞机头,“是我的错!当初你让我去死我都去死了,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消化你对我的恨和失望,可能在你看来我很幼稚,但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表达对你的爱,还有对自己的后悔,当初大舅子……我哥让我南极抓企鹅的时候……”
周谨言的话在这里打住,窘迫地看了一眼叶少安。
叶少安沉声道:“叶灵脾气好,换成我,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周谨言瑟瑟发抖:“哥……”
“你们需要先冷静一下,有事明天再说不迟。”叶少安转头吩咐道:“林姨,今晚多备几个菜。”
“好的少爷。”
叶少安道:“叶灵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叶灵……”周谨想跟着出去,不料大舅子一记眼刀杀来,吓得他像一坨被拉长后又松开的史莱姆一般,往后缩了缩,
等叶家兄妹走后,苏沫拍拍周谨言的肩膀,“哎,你是怎么回事,情况好像越来越糟了。你是不是以为,哄女孩子开心就是不停地缠着,表示爱意?”
“可她连一个说话的机会也不给我,我只想她明白,当年我真没背叛她,想让她知道,宝宝流掉后我也很心痛,对于之前的大意很自责,想告诉他我不是一个坏男人。”
“你想证明当年自己也是无辜的?”
“嗯。”
“但首先你要明白一个问题,你无不无辜、坏不坏,并不是她爱不爱你的参考,有的时候,女人说不爱,或许只是藏起了真实,但更多时候,她说不爱,就真的不爱了——现代的女性,没有那么无聊和矫情。”
周谨言快哭了,扁扁嘴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苏沫摸了摸鼻子,半天才说:“恋爱嘛我经验不丰富。其实,我只想知道你的企鹅是怎么养的?”
“你有兴趣。”
周谨言:“可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苏沫又摸了摸鼻子,“我想,要是叶少安惹我生气的话,我也让他去南极抓企鹅回来养。”
天下女人一般黑,古人诚不欺我……周谨言腹诽过后狗腿地笑了笑,“我是把企鹅放在冰箱里带回来了,好嘛,这事被我爸知道了,把我一顿狠揍的,说我怎么可以擅自去南极那种苦寒之地,万一冻伤冻害怎么办,真的,他从没那么狠地揍过我,揍得我快尿了,简直一佛出世二佛升生,我那个……”
苏沫干咳一声打断,再由着他喋喋不休,他能把挨揍的事写一本书来,“先打住,你爸揍你不是关键。你的那对企鹅呢?”
“我也是没办法,为了不被我爸打死,只好连夜赶回南极,把企鹅宝宝还给它们妈咪了。”
呆呆地看着他的苏沫:“……”
“怎么,我有什么问题么?”
“没事。”苏沫咧咧嘴角:“你一点问题都没有。”
周谨言收起眼中的失落,假装淡定地道:“企鹅送走以后,我又养了鹅。我还特意把茂林的三分之一地腾出来,买了一千只鹅。”
苏沫傻眼了。
周谨言这个败家子把茂林用来养鹅!
茂林是林城有名的一座庄园,连叶少安都对那里垂涎三尺,动过几次把那边买下来的念头,要不是顾念着周老爷子对茂林的感情,估计早已入手。
那么尊贵的一个地方,周谨言用来养鹅?
苏沫现在觉得,败家子没被他爸打死简直是奇迹了。
“大舅子说叶灵喜欢鹅,”周谨言一扫悲切,脸上忽然充满了向往,眼睛也不由地亮了几分,“只要是她喜欢的,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