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茉忍俊不禁。
蒋花倒是一脸严肃,她伸手拍了一下姜茉的小腿,十分认真地道:“哎,跟你说正经的呢!再说了,你今天故意不愿意在我面前提起徐钊,是不是顾及到我跟张旭分手的事儿?我今天就跟你说清楚,我那都没事儿了,全部都过去了好吧,这都四月份了,我们俩也都分了一个多月了,我没那么脆弱,你该说说你的嘛……”
先前为写剧本那事儿,姜茉忙活了好一阵子,现在是眼看着春天也来了,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正是一年一度最适合谈恋爱的好时节啊。
蒋花也想通了,不谈姜茉,她还要趁着春天再找一任新男朋友呢。
感情这事儿,还不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可不能再继续藏在被子里以泪洗面了,她务必要趁着自己年轻,重新出发,从头再来。
说话间,门外倏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姜茉抬起头,循声望去,徐钊提着一个深色的热水壶,推门而入。
他穿着一身利落的短皮衣,腿上是一条复古色调的牛仔裤,内里搭配的衬衫整整齐齐,看不见一丝褶皱,但从他略带疲惫的面容看来,他更像是一夜没睡,眼窝深陷,连下巴底下都泛出了一点儿青色的胡渣。
“醒了?”他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
“嗯。”
姜茉垂眸,用力地点头。
房间里很安静,两个女生都不说话了,徐钊面无表情,“砰”地一声将水壶放到姜茉的床边,又淡淡地扫了一眼坐在姜茉身边的蒋花。
“我有点儿话想跟姜茉说一下,我能跟她单独谈谈吗?”
男人的气场不怒自威,蒋花连忙起身,给徐钊腾出地方。
她含着个腰,收起饭盒,惴惴不安地倒退着走。“那个……我直接去上班了,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吧。当然了,我肯定也挺忙的,这两天最好就让徐钊一直照顾你吧,啊?姜茉?你明白的吧?你都听清楚了吧?”
蒋花话里有话,姜茉又羞又恼。
她红着脸,抄起身后的枕头想打她,临出手时,又看了徐钊一眼。蒋花趁机开溜,脚底抹油,喊了声“再见”,将病房的门给关严。
须臾间,房间里就剩下二人,大眼瞪小眼……
姜茉咬唇,缓缓地放下了枕头。徐钊陡然上前一步,两手捏住她肩膀,毫不犹豫,霸道又迅速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
姜茉霎时懵了,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僵直了两秒。
只不过徐钊的吻不像是在真亲,反倒像是在咬她,姜茉感觉好疼,她皱眉,伸手推拒着他。
“嗯……徐钊……”
徐钊松开她,紧贴着她脸蛋,嗤笑一声。“哦,怎么?原来你还记得我呢?”
快一个月没见,他每次找她她都说自己在工作,最后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去宿舍楼底下也找不见她。终于在昨天等来了消息,鬼知道还是她晕倒在银行的消息。
要不是她刚才开口叫他,他都以为她姜大小姐是快把他给忘干净了呢。
“姜茉,想离开我你就直说,嗯?我徐钊长这么大,自认为不是那种会对一个女人死缠烂打纠缠不清的性格,我喜欢你,但是你如果想这么耍我那我劝你趁早打住!”
虽然说,这几年来,他们俩之间的事情一直悬而未决,但是姜茉也说过,那只是因为她年纪和学业的问题,高一的时候,她说让他等她到毕业,高中毕业时,她又说让他再给她两年时间,十八岁之后就在一起,徐钊等了,他也答应给她时间了,但现在呢?然后呢?她忽然闹失踪,就这样杳无音信了半个多月,让他一个人傻等,坐立不安……她是想逼疯他吗?还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姜茉面露难色,两只手搭在徐钊的胸口,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跟他解释。
徐钊深眸紧绞着她,双手紧握着姜茉的肩膀,目光灼灼,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没人说话,他忽地又倾身上来,姜茉紧张,情急之下,毫无意识地扬手,一巴掌打在了徐钊的脸上。
……清脆的声响十分响亮。
姜茉呆住,她抬眸看去,徐钊的侧脸浮现出五个鲜明的红色手指印。
她惶恐,愕然,没想到自己会出手这么重。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徐钊面无表情,长睫微微地下垂:“我是个男人,我对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说罢,他愤然甩开姜茉,起身朝门外走去。
姜茉后悔不已,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她知道,一直不联系他是她不对,刚刚没有及时解释反而出手伤人这也更是她的过错。
“对不起,徐钊……你等一下,你先别走……”
姜茉四肢无力,勉强地将双腿挪动到床边,她没有找到拖鞋,抬头,眼看着徐钊都已经走到了门口,姜茉心急如焚,一时间忘了自己手上还在输液,她赤脚下床,奋力地追了两步,只听到“砰”地一声,带倒了用来挂药瓶的输液架。
……姜茉摔倒在地上,刚打满热水的水壶就摆在输液架的旁边,水壶炸裂,锋利的碎片飞溅到了她的身上。地砖平滑,滚烫的热水也很快烫到了她的手脚,她想要扶着床边站起,同时感觉到手背上一阵刺痛,针头掉落,鲜血也流了出来,鲜艳的颜色,触目惊心。
徐钊停步,伫立如松,站在了原地。
他深呼了一口气,始终没有回头,他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想再关心,握拳,冷漠地重拾脚步。
摔门,头也不回。
姜茉心如刀割,再度挣扎着站起,却已经疼到失力,眼前一黑,靠着床腿晕倒了。
冰冷的地砖中流泻着滚烫的热水,碎片扎进了肉里,各式的疼痛感交织在了一起……
昏迷间,她仿佛听到了护士的尖叫声,还听到了男医生撕心裂肺的咆哮声,她意识愈来愈模糊,几近什么都听不到了。
忽然,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紧了她。
徐钊双手颤抖,嗓子都哑了,一脸紧张地看着怀里的姜茉,骂道:“我他妈就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