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茉突然到访,还说要住在他这儿。
徐钊眼前雪亮,这心里自然也是一阵狂喜,心花怒……咳……
“你这怎么搞的。”
他努力地克制住情绪,语气故作平静,帮姜茉把行李袋提进屋里,把人安顿在客厅,又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
姜茉坐在沙发上,手捧着温热的白开水,她始终低垂着眼睫,说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徐钊敛眉,站在沙发旁,轻轻地颔首:“不开心,那就辞职别干了吧。”
姜茉与南苑c栋3005宿舍的其他人不一样,她家庭条件不差,她父亲是个干部,家里面也不缺钱,以后又注定会从事与经济相关的工作,铁饭碗捧在手里,没必要委曲求全,硬留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剧院里面做兼职。
有些人注定天生就与其他人不同,他们没必要顺应这个社会,徐钊自幼便有这个认知。
“我工作室还缺人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过来帮忙?”他给的条件肯定不会比剧院差的,毕竟是自己未来女朋友,谈工作,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能常见她,这一点基本的情商他也还是有点,不管是什么职位,哪可能真的把遇到的脏活累活都压到她身上。
姜茉摇头,轻呷了一口杯子里的温水。
“我不懂计算机。”
而且她短期内也不想离开文意剧院。
就此退缩,当一个逃兵,那跟一只养在玻璃缸里的缩头乌龟又有什么两样,姜茉她讨厌知难而退,她半辈子都在迎难而上。做人如果连这点儿志气都没有,遇到点儿坎坷就逃走,永远做一朵生长在温室里的鲜花,又如何会懂得蜕变和成长。
徐钊向前一步,抄起电脑桌旁边的椅子,坐到了姜茉的面前。他目光直视着她,身体前倾,手肘搭在膝盖上。
“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再坚持一下。”
“坚持到什么时候?”
“坚持到半年期期满,发展到足够优秀,不会再被人轻易小看或轻视的时候。”
姜茉抬眸看徐钊,双手紧握着玻璃杯,她想要自己变得更强更出色,她不甘心就这样黯然离场。
认真的眸光,坚定而执着。
从小到大,她所做过的一切决定,从来就再没有人能够改变。
徐钊太了解姜茉,须臾间,他敛眉,移开目光,轻轻地点了点头。
徐钊忽地站了起来,提起沙发旁姜茉的行李袋。
“我支持你,义无反顾。你们宿舍那儿条件不好,人多又吵,以后你就住我这儿,正好离剧院也近。”
说着,他单手提着行李袋,大步流星地朝卧室走去。
姜茉微讶,眨了眨眼睛,嗯?她只是跟室友们赌气,想短暂地借住几天。
她连忙放下水杯,循着徐钊的脚步走过去:“不是,我,我就住两天……”
“两天只是个虚词,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再或者如果中途想回学校去看望一下室友和朋友也都可以,我给你的钥匙还在吧,回来别太晚了,我每周三晚上有课,你得自己开门。”说话间,徐钊打开房门,将姜茉的行李袋放到床边,又打开自己的衣柜门,简单地抽出两件衣服,朝卧室旁的洗手间走去。
男生的洗手间一向比较简单,这年头也不流行洗面奶,放眼望去,一把刮胡刀、一个牙刷桶、一块还没拆封的香皂,就是他盥洗台上所有的东西。
姜茉怔忡了一瞬。
徐钊拿起刮胡刀,连带着事先拿好的衣服,原路返回,走到客厅,一起放到了沙发上面。
姜茉心慌慌的,连忙摆手:“不是,我睡沙发就可以。”
“工作室偶尔会有同事过来,客厅里人来人往,你睡那儿不方便。”
姜茉不想过多麻烦徐钊,但徐钊坚持己见,他可以委屈自己,但他不会委屈姜茉。电脑桌上堆着一张毛毯,徐钊拿起来抖了两下,平铺到沙发上面,才想起来家里只有一床被子。
他保持着铺毛毯的姿势不动,弯着腰,侧头看了看姜茉。
“怎么了?”
“要不我们俩睡一张床也可以。”
姜茉又好气又好笑,顿时伸手打了他一下。“那我不住了,我回宿舍好了!”徐钊本来就辛苦,工作室和学校两边跑呢,她心里过意不去,生怕麻烦到他,睡一张床……不如她回宿舍睡了,正好这样大家都方便。
说着,姜茉转身进卧室找行李袋,徐钊健步如飞,立马追了上去。
他望着姜茉的背影,来不及思考,一把从身后搂住了姜茉,两条结实的手臂紧紧地箍着她的腰肢。
姜茉呆住了两秒,能感觉到头顶男人的呼吸。
天黑着,卧室里也没开灯,只籍着窗外路灯的微弱光亮,能隐约地看清楚卧室里的人影儿。她抿唇,紧张地低头看着徐钊的手臂。这样的拥抱……太亲密,身体都紧贴在一起,时间不早,家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她心慌慌地,没说话,小心地推着徐钊的手臂。
徐钊低着头,将薄唇俯在姜茉的耳畔,低低地道:“别走,好歹小住两天。”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听起来又苏又痒。
姜茉犹豫不决,感觉她不该答应。
徐钊紧搂着姜茉不放:“刚才只不过是因为刚想到家里只有一床被子,随口开了个玩笑。我学校宿舍里还有一套干净的行李,我一会儿就过去拿,你不用担心。”
他的呼吸很热,喷薄在姜茉的颈侧。
他三年半都等了,不会忍不过这一两天的。更何况如果他真的心怀不轨,上次在医院就是大好机会,那时两个人就同睡在一张床上,他根本就没碰过她,他不会趁人之危的,他只想能跟她有些朝夕相处的机会。
姜茉害羞,别开脸,双颊泛起了两团诱人的粉嫩。
“嗯?就住两天?”
他深眸紧绞着姜茉,他不奢望过多。
姜茉咬唇,从没见过徐钊如此低三下四……她即便是铁石心肠,也应该心软融化了。
她回望他,目光一瞬不瞬,没说话,唯有轻轻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