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起来,嗯?”秦云崖瞧她这副模样,宠溺地一笑,俯下脑袋在她颈间不轻不重地啃咬了一下:“你不是想救她。”
颈间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让独孤暮染有些清醒了,迷糊中又听到他的话,独孤暮染一下睁开了眼:“我睡多久了?”
“快要半个时辰了。”秦云崖将她压在身下,俊脸之上满中压抑之色,他自己撩的火啊……
“拔针的时候到了!”独孤暮染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薄唇之上印了一吻,然后灵巧地从他身下钻出,立于铜镜前检查了一下自己衣裳是否得当,却从铜镜里瞧见秦云崖微眯着眼睛,手撑着脑袋,半躺着看她的模样。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像渣男啊。
秦云崖躺了一会儿,也起身整了整衣袍,准备与她一同出门。
“暮染,时辰到了,你起了吗?”外头,北堂拙峰的声音响起。
“来了。”独孤暮染点点头,连忙去开门。
看着秦云崖跟独孤暮染跟得这样紧,北堂拙峰戏谑地看他一眼,道:“王爷是怕被本王撬了墙角吗?”
“你不敢,她不会。”秦云崖轻睨他,语气里带着轻视,显然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独孤暮染看两人之间的气氛有怪怪的,她耸了下肩,也懒得开口,径直去帮秀夫人拔针了。
半个时辰的药浴让整个房间里都是苦涩的药味,独孤暮染眉也未拧一下,快速地将秀夫人身上的银针一一取下,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一把狭长的银刀进行消毒。
还不待王嬷嬷问清这是要做什么,独孤暮染已是手起刀落,在秀夫人的心口之上划了一刀,那暗红的血瞬间落了下来,染上了秀夫人因热气而有些粉色的皮肤。而秀夫人端坐在药桶之中,像是睡着了一般,不知疼痛,甚至连眉也没有皱一下。
“独孤小姐,这这……”王嬷嬷瞪大眼睛,想问些什么,却不知该怎么问。
独孤小姐是大夫,按理来说她不该有疑,可是看着独孤小姐那飞快的动作,还有不可思议的做法,她压不住心中的疑问。
独孤暮染凤眸微挑,凌厉地扫了王嬷嬷一眼,冷声问:“出去!”
刀是在秀夫人胸口下的,她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多一秒不行,少一秒不行,这血必须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
“哦、哦……我这就出去。”王嬷嬷老脸一红,知道独孤暮染这是生气了,连忙退了出去。
没有人再来打扰,独孤暮染传死死盯着秀夫人的胸口,眸光眨也不眨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原本因秀夫人泡着热药浴血流速度应该很快才对,可奇的是,秀夫人胸口的血流得很慢。
不知过了多久,独孤暮染才以银针封住她的心脉,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为她处理心头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独孤暮染收拾药箱的时候,秀夫人也醒了过来。
“醒了便起来吧,这水快凉了,会着凉的。”独孤暮染头也未回,叮嘱道。
“好了?”秀夫人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看到心口那一块扎着纱布的地方,她抿了下唇,却什么也没问,起身擦干身子,穿上了衣裳。
“好了。”独孤暮染提起药箱,回头冲她微微一笑:“你配合得很好,今日的治疗结束了,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
见她要走,秀夫人连忙走了过来,她踌躇片刻,终于开口,有些小心地道:“你与……云崖成亲多久啦?我瞧着你们感情真好。”
“两年了。他待我很好。”独孤暮染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勾了下鬓边的发丝,垂眸轻笑:“嗯……我们很相爱。”
这种年代说起这样的话其实多少有些不知礼教与羞耻的,可独孤暮染却从来不避讳,她与秦云崖,可不就是很相爱嘛。
“你是个好姑娘,那他一定也是个很好的人吧。”秀夫人眸中涌动着复杂的神色,动了动唇,轻声问道。
这秀夫人也不过是第一天见秦云崖,怎么对他起了如此大的兴趣呢?
独孤暮染不解,但还是十分礼貌地点头,颇有些骄傲地道:“大邺的北江王,四海闻名的,秀夫人若是有兴趣,可以了解一下。”
“好好……都是好孩子。”秀夫人也笑了,连连点头。
独孤暮染临走时,又将一张写了注意事项、饮食的单子交到了北堂拙峰手中,示意他勿必按着上头来,以保秀夫人万无一失。
夜晚,秦云崖将那方从飞月宫带出来的小盒子放在桌上,他端坐一旁拿着茶盏轻拂着上头的茶叶,目光却落在了小盒子上不曾移开。
到底里头会是什么呢,柳梦嫦一定是十分重视里面的东西,所以不禁放在了暗格里,还装在了如此精巧的盒子里。
韩落辰也不一定有把握能打开这盒子。
“你是打算把它盯透吗?”独孤暮染手中拿着一个红通通的苹果,一边咬着一边向他走来,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自然地将手中的苹果递到他嘴边,示意他咬一口:“可甜了。”
秦云崖收回目光,在苹果上咬了一口,然后将她揽入怀中:“等治完秀夫人,我们便回大邺。”
“好。”独孤暮染又咬了一口苹果:“说起秀夫人,你当真未曾见过她吗?今日她与我打听你,虽说听着像在话家常,可分明对你有浓厚的兴趣。”
秦云崖俊眉微微一蹙,声音有些低沉:“不曾。”
秀夫人的身份,他不是没让人去查,可是到现在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半点消息也没有。
他们见过吗?
他肯定,没有。
“这宁兴国总觉得藏着许多秘密,等我们打开了那个盒子,也许能解释其中一二。”独孤暮染轻叹了声。
两人正聊着,却见秦宇来通传说有人来访,要见的是独孤暮染,两人相视一望,让秦宇去将人带了进来。
来人一身黑色的连帽披风,几乎将整个人隐在了夜色之中,只有走动时偶尔翻动的衣袍,才能看出这人的高大,到院门口时,来人终于抬手将帽子从头上拿开,他轻轻勾起唇来,缓步进了屋:“暮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