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暮染更委屈了,她一边哭一边抹眼泪:“拔叼无情的贱男人……”
昨天晚上她都快被整死了,看这情景她根本是下不了床了,眼看着明天就大年二九了,若是有客来访呢,她丢不丢脸,还活吗?
“还能骂人,看来休息得不错。”不知何时,秦云崖已出现在了里间,只是他被挡在放下的帘幔外,独孤暮染一时没注意看。
他带着淡淡的笑意,穿得人模狗样的站在那里,别提,还真好看……
独孤暮染一见他,随手就将抱枕扔了过去:“你滚!”
见她眼睛红红的跟个兔子一般,可怜极了,秦云崖心疼,疾步走了过去,俯下身撑着床板一下一下吻她的眼眉:“小染乖,不生气……我是去拿药了,怕你难受,我给你抹药可好?嗯?不哭了……”
对她,他向来耐心爆棚。
“你也知道我会疼,还、还……”
秦云崖满意她的反应,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发丝:“折腾了一晚饿了,我让人备饭菜,一会儿一起用午膳。”
说罢,他便转身出去了。
独孤暮染一怔,呃……都午膳了,她睡到中午啊?
她在床上发呆的时候,碧云和沈悲秋已将午膳送了进来,一一摆好,然后碧云才将放下的帘幔勾起,笑眯眯地看独孤暮染:“主子累了吧?今日碧云伺候你穿衣裳可好?”
“……”什么叫累了?没脸见人了。
独孤暮染幽幽地睨她一眼,没回话。
沈悲秋也站到了床边,笑道:“主子快起来用膳吧,听说施郎家的小姐递了拜帖,晚些时候会来呢。”
“你们一个两个眼神不要这么赤裸,我真是郁闷死了。”独孤暮染别开脸,目光瞪着帐顶,空洞极了。
“主子……”碧云还想劝些什么,却见秦云崖已然换了一身衣裳走了进来,他挥手示意两人退下,又去取下架子上的衣裳,动作轻柔地替她穿衣,一边道:“施侍郎家的拜帖我推了,这两日你好好休息,陪陪我可好?”
穿好衣裳后,抱着她坐到餐桌上,独孤暮染将一头未挽的青丝随意地卷了起来,插上一根簪子,便开始吃饭:“谁许你推了的?”
她也许久未见施倪了,也挺想见她的呀。
秦云崖一边替她夹菜,一边淡淡地道:“还有力气见人?”
他的语气说不出如何,但却愣是让独孤暮染停住了动作,讪讪一笑:“没、没有,我累死了,云崖,你答应我要让我休息的。”
她要不这样说,秦云崖这然会说,那一定是我昨天晚上不够卖力,不如我们现在再补一场?
她才不要!
看着她乖乖地将他夹到她碗里的菜都吃完,秦云崖都不知自己的面色是如何温柔的,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声音平淡却带着几分宠溺:“你不必有压力,我爱的是你,不管有没有孩子,我都一样爱你。每一次与你亲密,都是因为你,不是为孩子。”
他向来话少,很多时候宁愿无言去做,也不愿意多说,可这件事不说开,他怕独孤暮染有心结。
独孤暮染拿着筷子的手一抖,微仰起头看他,没接话。
“我们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他的眼睛像你,鼻子像我。”秦云崖停了片刻,继续道:“只是不必着急,我也不愿意马上有个人来跟我抢你的宠爱。”
“秦、秦云崖……要是我生不出来怎么办?”独孤暮染放下筷子,一脸认真严肃:“我如果生不出来,可我又不想你娶别的女人,那可怎么办?”
她就是这样小心眼,秦云崖是她的男从,别的女人想也不要想。
秦云崖双眉一挑,笑得极为轻快:“那最好了,再不会有人来与我分一个你,你完完全全属于我。”
此事拿出来聊过之后,两人似乎都放下了,独孤暮染也不一天没事就扎进制药房里了,那天晚上落下的伤让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才能起来走动。
而这三天,秦云崖便也跟着她留在房内,纵是过年,他也有一堆处理不完的公务,他常常坐在案前批示公文,独孤暮染就侧着身子撑着脑袋偷偷看他。
两人的时光宁静而美好。
在大年三十的那天,秦云崖推掉了公务,牵着独孤暮染到府中的角楼看雪,里头起了炉火,在独孤暮染的研究之下,府里头拿了个铜锅架在木炭盆上,两人要吃火锅。
外头白茫茫的雪无边无垠,角楼里点头明亮的烛火,火锅冒出的热气扑在脸上,独孤暮染一点一点教秦云崖怎样吃火锅,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吃,秦云崖上手倒也很快。
“小染,你脑子里总是装了许多稀奇想法。”秦云崖贴心地烫了一块牛肉夹到独孤暮染的碗中,柔声笑道。
独孤暮染夹起那块肉沾了沾酱,慢条斯理地道:“因为,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
说罢,他们两人都静了片刻,独孤暮染没想到,她日夜想着如何开口的话,竟这么简单就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