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纯净的灵力。”沧晚棉都忍不住赞叹,可是随即便担忧道:“不是越调动灵力越会被吞噬灵力吗,你若是为了我师弟而……”话未说完,便见原本已如枯木的男子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皮肤上的黄斑也不见了。
所有人再次被阮清玦所震惊到。
她方才拿出的那枚丹药是什么丹?就连炼丹师丁三长老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丁大长老眸光灼灼,仿佛找到了一枚护身符般紧紧盯着阮清玦。
“小兄弟究竟是何方高手?”
阮清玦淡淡道:“江湖散修罢了,不足挂齿。”
“江湖散修?也就是无门无派了?若是这次我们能成功出去,我倒是可以向殿主美言几句,将小兄弟和你这两位朋友收入我们圣殿门下。”
“我对圣殿没兴趣。”阮清玦勾了勾唇,轻描淡写地一口回绝!
丁大长老也微微恼了,就算他看重她有些本事,却不代表能忍受她对圣殿这般轻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丁大长老面色铁青,冷声问道。
阮清玦丝毫不将他话中的冷意放在眼里,“字面意思!”
好!好你个毛头小子!现在你还有点利用价值,等老夫出去了收拾的第一个就是你!
丁大长老生生憋下一口气去。
阮清玦丝毫不在乎丁大长老内心酝酿着什么念头,全神贯注地在这片空间中寻找着什么。
眼看烛火也都将燃尽,阮清玦凝视着那兽首烛台,伸手碰了碰,霎时,一面墙壁竟轰然向后倒下!
“有出路了!”
然而还没等人开心太久,整个宫殿都剧烈的摇晃起来,一根根殿柱接二连三地倒下,四处都是震耳之声。
“该死!你到底碰了什么!”
“该不会是触碰了什么机关,神殿要塌毁了吧!”
“快走!”
一片轰然巨响之中,阮清玦却如同被定住了般。随着宫殿的塌毁,有什么东西在也她脑海中塌毁了一般,她转过头想去找重昀,眼前却一片模糊,最后残留在眼前的只有重昀向她奔来的紧张的神色。
“阿玦——!”
阿玦。
阿玦,你醒醒。
耳边有人叫她。
阮清玦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在一片梨林之中。她站起身来,四处寻找,却没有发现刚才叫她名字的人。
“你在找什么?”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阮清玦一愣,那个声音再熟悉不过,是她自己的声音!
“你……你是谁?”阮清玦怔怔看着眼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她笑了笑,“你是谁,我就是谁。”
“你是原来的阮清玦?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见过的那个人!”
她却轻轻摇了摇头:“我是阮清玦,是你。”
“我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阮清玦只感觉脑海中一片混乱,头疼欲裂,她痛苦地抱住头,呼吸都渐渐急促起来。
“带你看些有趣的。”她轻笑一声,拉住阮清玦手腕。
梨林瞬间变成了一片汪洋火海!
阮清玦亲眼看见自己在火海中挣扎,烈焰焚心,面目扭曲!
“怎么会……”阮清玦怔怔呢喃,五脏六腑似乎都被一种力量搅动着,几欲冲破而出!
“你不恨吗?那些利用你将你的生死置之度外的所谓的血缘至亲!”
“那些欺你辱你的冷血看客!”
“那些视你性命如蝼蚁草芥的衣冠禽兽!”
“万毒钻心的痛楚,你恨吗?”
她清冷的嗓音一字一句砸在阮清玦心头,每说完几句,阮清玦眸中的血红就浓重一分。
是内心深处的仇恨海洋波涛汹涌,狂拍怒吼。
她恨!她怎能不恨!
“啊——!”阮清玦终于失控,嘶吼出声。
颜正明、颜诗月、颜起鹤、天武皇……一个个身影从眼前闪过,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狰狞的狠笑。
一股几欲摧天毁地的力量从娇小的身体里爆发而出,阮清玦已经丧失理智,巨大的灵力光球以飓风之势迅速集聚,而她站在风眼中心,长发乱舞,宛如从地狱来的暗夜死神!
血红的双眼翻涌着滔天恨意。
“都——去——死——吧!”
光球以磅礴之势打出,却被一道更为厚重的力量化解。
“阿玦!”那人惊唤出声。
阮清玦却置若罔闻似的疯狂调动体内躁动的灵力。
重昀飞身而下将她拦住。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们!”
“阿玦!你清醒一点!”
从来都是淡泊如水的人,第一次失控。
阮清玦怔怔看着他盈满担忧关切的眸子,“师父?”
“听我说,你看到的都是幻影,你打出去,最后打死的会是你自己!”
水汽盈满秋眸,“我……我看到自己被困在火海中,还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看到了那些仇人……”
她慌乱无助,像是一个普通的遭遇危险的小女孩,诉说着自己有多痛苦。
所有的情绪在他的怀抱中化为乌有,他身上淡淡的梨花香气让她镇静下来,脑海一片空白,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他的心跳,和温柔的嗓音。
“别怕,我在。”
阮清玦意识到他有些不对劲,连忙离开他的怀抱,望着他嘴角溢出的一片嫣红,慌了心神:“师父……我打伤你了?”
她在被迷惑心智的情况下实力暴增到可怕,就算他用了十成去抵挡,却还是被重伤。
重昀缓缓牵起一个笑容,将她凌乱的头发捋到耳后,“不错,能打中我,有长进了。”
她双眼惊惧而迷茫,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
没有温度的指尖拭过她的脸颊,“哭起来真丑。”
阮清玦狠狠吸了一下鼻子,眼眶通红:“师父,对不起……”
“不怪你。是千欲兽控制了你的心智。”
“千欲兽?”
重昀一出手,一只浑身雪白的小兽瑟瑟发抖地迈着小短腿蹭了过来。
“就是这个小东西。”
阮清玦盯着它圆溜溜的眼睛,怎么也想不到方才那些可怕的场景都是被它制造出来的。
“千欲兽看似纯良无害,可当它控制住人内心某一种欲念时,将比任何一种灵兽都要可怕。往往,最可怕的,都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