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里住进了位姑娘的奇闻悄然无息地便传遍了整个灵隐之境。
阮清玦再见宁婆婆,是在祭祀仪式的第二日,重昀带她离开帝宫时经过酒佬的酒坊,宁婆婆正在和酒佬拌嘴,见到重昀和阮清玦,两人都默契地消停了。
酒佬一脸古怪的笑容冲着重昀挤眉弄眼,重昀视线不自然地移开,握着阮清玦的手却微微用了用力。
阮清玦想起昨晚,脸上不自觉染上两抹红晕。
宁婆婆也是过来人,见状笑了起来,拐杖打在酒佬背上:“看什么看,还不快去酿酒,别耽误了帝君和帝后。”
酒佬被打了也不喊疼,乐呵呵道:“哎,怎么敢打扰帝君和帝后呢!”
阮清玦脸上更红,心底泛起丝丝甜意,娇羞地抿了抿唇。
“你们两位太闲了?”重昀眉梢微扬。
酒佬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忙道:“不闲不闲,这就忙去了!”说着便把宁婆婆拉进房里,关上了门。
“重昀,我们去哪?”
阮清玦扬头问道。
“窒惑森林。”重昀幽幽看向她:“修习,你现在实力还远远不够。”
阮清玦叹一声气垂眸道:“我当然也知道啊……”
“在没找到巩固封印的方法前,尽一切努力提高你的实力是唯一的办法。”
“在你身边我好像特别无畏呢,就算是被反噬爆体而亡都不怕了。”阮清玦牵着他的手,晃来晃去。
重昀肃声道:“阿玦,不可胡说。”
“好啦,我只是随口一说,我不会死的,我还要陪你千年万年呢。”
重昀这才笑着道:“那你可要踏入进神境才能陪我千年万年了。”
“切,瞧不起人?等着看吧,我一定能突破进神境!”
重昀带她坐上一小船,无风无浪,也无船桨,一叶轻舟却徐徐前行。
不知小船飘了有多久,终于抵达岸边。
重昀揽过阮清玦,身形微晃,一缕金色光芒乍现,便消失不见。
一座古老的城池在周围树木的掩映下完好地藏在这片广袤无际的森林之中。阮清玦来过窒惑森林数次,却从不知在这片险地中竟也有城池,转念一想,倒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窒惑森林绵延无尽,人们所涉足之地不过是棋盘上的几个点罢了。
古老威严的城门高高耸立,苍劲书写着“帝岚城”三个字,城门紧闭,门口两只石兽不知在这里驻守了多少年,历经多少风吹日晒。
重昀广袖一挥,城门缓缓打开。
一只手伸在她眼前:“走吧。”
阮清玦淡淡一笑,伸手握上他的手,跟着他的步子踏进这座古老神秘的城池。
令阮清玦惊讶的是,这里的景貌竟与灵隐之境中的城池一模一样,不等阮清玦发问,重昀便先解释道:“帝宫的那座高塔中存放着的全是书卷,我曾偶然在一本古籍中发现了一张破损的地图,心生好奇,依着地图找来,就是这座帝岚城,那时我和你现在一样惊奇,不过如今,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帝岚城是曾经神女住过的地方,离曜在开辟灵隐之境时心中念及的是已被天火焚身的神女,所以才有了和帝岚城一模一样的城池。”
阮清玦想了想,道:“帝岚城也和玄灵大陆三国京城有些相像,我猜,说不定这帝岚城也是离曜上神因为神女喜欢所以才给她造了出来的。至于灵隐之境,或许是他承受不了神女被天火焚身之痛,开辟了另一个空间,是逃避,也是想念。”
“曾经不能理解的,如今都能领会了。”‘爱’这个字,原来是有着这样强大的力量。
帝岚城占地并不算大,说起是城池,到更像一座大宅子,说到底也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睡觉的地方,除却闭目休息,所有的时间,阮清玦都在跟着重昀修习。
“你如今已经突破小圆满,步入高阶最重要的就是基本。”
“基本?”阮清玦颇为不解。
“不错,你要时刻谨记着最初开始修习时是如何吸取灵力,巩固淬炼,充实灵晶的。只不过在此基础上,要参悟其中奥妙。这比实战更难,可却也是唯一通往进神境的途径。”
阮清玦握紧双拳,眸中闪过一丝坚定。
重昀知道,不用他再多说,她已下定了决心。
“这本九神诀会对你有帮助的。”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白日阮清玦与重昀对招拆招,晚上便巩固灵力,领悟九神诀中的奥妙。
在帝岚城中的日子一晃便不知过了有多久。
这日,她照例打坐修习,却忽而一阵心悸,莫名不安起来,一些和丹心堂有关的画面断断续续地闪过。
她猛地睁开眼。
“重昀,我自从和你到了灵隐之境,过了有多久?”
“三月有余。”
阮清玦有片刻的慌张:“我得回玄灵大陆去。”
重昀安抚着拍拍她的肩膀:“我陪你一起去。”
“我太自私了……竟忘了他们的处境。”阮清玦满怀愧疚,她是眼睛一闭便被重昀带走了,可雾山和丹心堂众人又面临了什么呢?圣殿和诛心堂又会不会卷土重来?
一个个疑问闪过,阮清玦越发不安起来。
——
再入玄灵大陆,阮清玦竟有恍若隔世之感,她本想先去丹心堂看看,重昀却带她去了雾山。
老远便听到木子逸和花柠吵架的声音,她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松了下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的下落了?”
重昀摸摸鼻头:“我猜的。”
阮清玦这是关心则乱,她不见了,圣殿的矛头直指雾山和丹心堂,他们抱成团,才能添一分安全。
花柠和木子逸因为谁该挑水的问题吵得喋喋不休,却突然看到不远处的身影,花柠顿时僵住,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哇地一声大叫便扑了过去。
“阿玦!阿玦我好想你啊!你终于出现了!”花柠抱着阮清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阮清玦也红了眼眶。
木子逸恶狠狠地瞪了重昀一眼,又生怕他打击报复自己,脚下抹油便跑了,赶忙去叫大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