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惜的是,小二也只知道对方是个地痞流氓,在城北一带出入得多一些,具体是个什么身份,他也不知情。
郎珏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也只是点了点头,看时辰已经不早,就让大伙先下了工,至于旁的事,明日再查也来得及。
府衙这边,一夜好梦,余杭这,显然就有些寝食难安了。
虽然从赵九口中已经得知顾念卿在官府住下,可是真的亲眼看到顾念卿在知府衙门住了一晚,余杭这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
郎珏和顾念卿……
余杭这一夜,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二日一早,官府的捕快就分成几队,去了城北,寻找那个地痞流氓。
小二说过,那个地痞流氓大概二十出头,肤色较黑,中等个子,偏瘦,最明显的标志是一口黄牙,捕快在城北走了一遭之后,就将这地痞流氓找到了。
听官府问起大前日在茶馆同他说话的人,而且嘴角有痣的,地痞流氓稍稍一想,就将人给想起来了。
此人姓孙,单名一个金字。孙金是个赌徒,原本家里就不富裕,他一赌,更是弄得妻离子散。先是将自己的父母活活气死,后又将自个的女儿卖了,孙金的妻子受不住,就在乡里乡亲的帮助下,逃了出去,回到了娘家,这也才逃过了被卖的命运。
这孙金妻子的娘家是个不错的,看自家闺女自家妹子受了气,就直接到了孙金家里,将人痛揍了一顿,后来又凑了银子,将女儿赎了回来,之后就彻底与孙金断了干系。
孙金自此之后,成了孤家寡人,而又因为嗜赌,几乎身上留不住什么钱,这抢人钱,拐小孩子的事都干过,也被官府抓过几次,先前就在牢里关了大半年,大概三四个月前,才刚刚被放出来。
“又是孙金那个小子。”赵九叱骂了一声,嘴角有痣的男人不少,赵九还真没想到这个孙金,不过这会有了地痞流氓的话,赵九直接就带着人,去了孙金家里。
捕快们在孙金家里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人,倒是在他的床底下找出了一袋钱袋子,这钱袋子里一看,居然有将近三四百两的银子。孙金没有固定的活计,平日里那些小偷小摸,也没有那么多银子,一下子出来那么多钱,若是没有一点猫腻,怕是谁也不信的。
赵九直接让人将钱拿了,就去赌坊找人。
孙金这小子,爱赌,如今有了钱,除了赌坊,也没有什么别的去路了。
捕快几乎没有费什么心血,就将孙金在一个赌坊抓到,直接就带回了官府,在抓到孙金那会,赵九就着了捕快去跑了一趟大明寺。
将孙金带到官府,同郎珏将事情汇报完毕,差不多没多久,大明寺的那位大师,就被请了过来。
捕快带大师过来的时候,顾念卿恰好经过。
“念卿姑娘。”捕快笑着同顾念卿打了一声招呼。
顾念卿冲着捕快笑了笑,随后见到大师,双掌合十,做了一个佛礼,大师同样还礼,不止还了礼,大师还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世间万物,不公,不平,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放眼一步,海阔天空,阿弥陀佛。”
捕快听得莫名其妙,顾念卿却是眸色微顿,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笑意:“大师慈悲为怀,然世间俗人居多,未必如大师一般,心胸开阔,红尘万物,总会有所羁绊。”
大师闻言,并不恼怒,反而笑了笑:“女施主言之有理,倒是贫僧拘束了。”
“大师言重,能得大师一言,是小女之福。”顾念卿回。
捕快在一旁听得越发云里雾里了,这都是什么意思?每个字他都认识,只是这话连在一起,他怎么就听不懂呢?
顾念卿见捕快疑惑的模样,也不解释,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大师有事在身,小女不多耽搁,大师请。”
“阿弥陀佛。”大师又合掌一礼,这才往前走,捕快也反应过来了,忙上前引路。
请大师过来,倒也没有旁的事情,只是让大师来认认人。大师见了孙金之后,确定孙金就是当日他在大明寺看到的那个男人之后,郎珏就同大师告了谢,又让捕快将大师送回了大明寺。
“孙金?”郎珏开口,望向被绳子绑着的孙金。
孙金有些害怕,以往他犯了什么事,见过最大的头也就是捕头,可这会知府大人都亲自出马了,孙金不傻,自然也知道事情怕是不小,但是他这会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里越没底,就越害怕。
“捕快在你床底下搜出了三四百两银子,你如何说?这银子你是从何而来?”郎珏问。
孙金闻言,缩了缩脖子,回:“小……小人赢钱赢来的。”
“孙金,若是你赢钱赢来的,赌坊都会有记录,本官只需要叫赌坊的人过来对峙一二,便能够知晓。”郎珏笑道。可正是郎珏笑着,这孙金心里才越犯嘀咕。
“看到刚才那位大师了吗?”郎珏再次开口,解释:“他是大明寺的一位大师,前些日子,他看见你在大明寺鬼鬼祟祟的,而当日,前任吏部尚书就死在了大明寺,孙金,你胆子不小嘛。”
孙金闻言,大骇:“什么礼部尚书?小人不认识,小人什么都不知道。”
“不认识?那你为何要鬼鬼祟祟地跟踪他,你身上的几百两银子又是从何而来?孙金,本官最后提醒你一遍,杀害朝廷命官,这罪名,可不小。”郎珏的声音渐冷。
孙金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听到礼部尚书的时候就已经吓傻了,这会再听郎珏一句杀害朝廷命官的大帽子下来,孙金直接就给吓懵了。
赵九在一旁,扯了扯嘴角,他家大人真不厚道,就欺负人不懂事,都是前任吏部尚书了,这是哪门子的朝廷命官?也就唬唬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了。
不过,孙金还就真吃这一招。
“大人,小人真……真不知道那人是谁,是什么吏部尚书,小人什么都没做。小人就是有人给了小人钱,让小人去跟踪一位富商,就这样,没有旁的了。”孙金几乎是哭着喊出来,他虽然做过不少坏事,可是却明白一点,平民百姓无所谓,可是当官的,那是怎么也不能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