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见水凝问起,凑上前,低声说:“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和莫老爷的遇害有关,赵捕头昨儿个就来问过了,说什么莫谣的,问有没有来咱们铺子买过药,我们连这莫谣是谁可都不知道。”
水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就住了嘴,不过心里还是经不住好奇着。
莫雄安的死,在扬州早就已经传开了,原本以为是意外,但是官府却当凶杀案在查,后来就开始流传出什么鬼魂索命的说法来,水凝听过几嘴,这会听说是和莫雄安的凶案有关,水凝就多了些好奇。
伙计将药包好,递给水凝,笑着说:“水凝姑娘,你的药,收好了。”
水凝接过,同伙计道了一声谢,随后往外走,不过离开的时候,特意地往赵九那边转了一弯子。
“赵捕头,我是真的没啥印象。”掌柜的想了好久,还是摇了摇头,赵九听了,蹙了蹙眉,还是不放弃,从怀里取出了莫谣的画像:“掌柜的,你再看看,说不定是你没瞧仔细。”
掌柜的快被赵九给逼疯了,只能敛下性子来,去瞧莫谣的画像。水凝正注意着这边,见赵九拿出了画像,当即就瞧了过去。这不瞧不要紧,这一瞧,水凝当即“咦”了一声。
赵九虽然在同掌柜的说话,不过也注意着周遭的动静,见水凝忽然发出声音来,当即转头望去,只见水凝盯着他手里的画像,这会蹙着眉,似乎在疑惑些什么。
“你认识这个人?”赵九问。
水凝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赵九,随后有些不确定得开口:“有些眼熟,好像,前些日子她来清玉阁找过妈妈。”
“你确定是她?”赵九有些惊讶,莫谣一个姑娘家的,去清玉阁做什么?
水凝摇了摇头,说:“我也不能确定,觉得有些像。”
虽说水凝不确定,但是赵九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线索,既然药铺这边没有线索,倒不如去清玉阁瞧瞧。
赵九直接跟着水凝一块回了清玉阁,这会才是清晨,清玉阁还空闲着很,水凝带着赵九进了清玉阁之后,便就开口道:“赵捕头,你稍坐一会,我去喊妈妈过来。”
“有劳姑娘。”赵九冲着水凝抱了抱拳。
清玉阁的妈妈这会才刚起,人还没清醒过来,水凝就找了过来,听说水凝把人捕头带了回来,当即就给一个激灵,吓清醒了。虽然赵九只是一个捕头,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是赵九是为了查案而来的,这她们清玉阁可招惹不起。
妈妈很快就赶了过去,赵九也没拐弯抹角,直接拿出了莫谣的画像,展开给妈妈看,询问:“妈妈最近可有见过这个女人?”
“这……有点印象,我想想。”妈妈原本还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哪里招惹了官府,这会见了莫谣的画像之后,当即就思索起来,没多久,妈妈就一拍手,说:“我记起来了,就这人,大概是半个月前的样子,来过咱们清玉阁,同我买了些东西。”
买东西?赵九惊讶,随后追问:“什么东西?”
妈妈闻言,捂唇笑了笑,说:“不就是夫妻间的那些事。”
赵九蹙眉,他一个还没成亲的雏儿,哪里懂妈妈的意思,蹙着眉开口:“还请妈妈说得清楚些,此人可能同莫老爷的凶杀案有关。”
妈妈原本还生着打趣的心思,这会见赵九一说,当即“哎呦”了一声:“这人还跟凶案扯上关系了?这可跟咱们清玉阁没关系啊。我也没卖她什么,就是她说,同她家夫君床笫之事有些不大融洽,就在我这买了一味药,可不是那什么不入流的药,就是会提高一些兴致罢了。这可没有什么坏处。”
莫谣在扬州是孤身一人,哪有什么夫君,而且这药,提高兴致,的确对旁人无害,但是对于已经患有心疾的患者,需要保持平静的病人来说,未必不会有其他的效果。
赵九从清玉阁妈妈这边要了一粒药丸,随后直接去了恩济堂。
这药的确也不能算是不入流的,对人身体无害,只是让夫妻之间行那回事的时候,多添一份乐趣罢了,药铺也会有一些,只是效果自然比不上这烟花之地的。
柳大夫检查了这药的药性,虽然说对人身体无害,可是对于莫雄安来说,却是不能碰的东西。他本来就有心疾,平日里忌讳情绪波动过大,而这药,恰恰就是调节起人的情绪兴致来,让人兴致高昂,此药,服用少量无妨,若是服用大量,也有可能直接导致心疾突发,莫雄安的情况,应该服用不多,否则,要是服用太多,莫雄安也不可能只是有些激动,如常地离开莫家了。
莫雄安应该是服用了一定量的剂量,并没有直接达到犯病的地步,但是在这个药的药性加强下,再看了《孤女》的那一出戏,双重刺激下,引发了心疾,最终引起了猝死。
在柳大夫这边得到了确切消息之后,赵九当即赶回了府衙,将自己的最新发现汇报给了郎珏。
眼下,莫雄安的死因倒是可以基本确定了,凶手在莫雄安的事物中,下了一些兴奋的药剂,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当日莫雄安从莫家离开时,情绪就有些激动,但是并不太过,所以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来。
想来,莫雄安也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是这么一个死法。虽说,就眼下的情况来看,莫雄安的遇害,同顾家应该没有太多的渊源,但是也算是因顾家之事,自个把自个吓死了。
这大概也是因果报应吧。
至于凶手,虽说她没有直接下手杀了莫雄安,而是委婉地饶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但也无法否认她犯下的罪行。天理昭昭,郎珏相信,犯过错的人,迟早会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而莫雄安一案,如今,事情查到了莫谣的身上,离真相,他们也就更近了一步。
破案,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