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卿这边交代了事,不过要查清慕婆子同傅家的事,并不容易,事情过去多年,想要去挖出来,哪有那么轻易。
郎珏那边,也受了阻碍。
武归是庆远府人士,想要查武归的事,显然一时之间来不及,而郎珏去了刑部,翻阅了庆远府近几年的卷宗之后,也没有看到类似的奸污幼童之类的案卷,不止庆远府,隔壁的一些府,郎珏也都一一翻阅了,并未出现此类案件。
难道这真的是头一桩?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自从发现武归的真面目之后,郎珏再想这件事,就觉得应该不会如此简单。武归越可疑,他是凶手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他一副敦厚老实的面目下,藏着的却是一颗阴暗之心。武归当年为什么会从庆远府离开,而远赴顺天府,郎珏觉得,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若是武归真的是凶手,或许当年的旧事会和眼前的这桩傅家灭门案有所关联。
可惜,一番查探下来,并没有什么收获。
看来,武归当年离开庆远府,这件事并没有闹大,或许只有他们家里一些人知晓,可要远赴庆远府去查,又着实不大实际,太远了,一来一回,得花上多少时日,正宣帝如今如此重视这案子,怎么可能会让这桩灭门惨案拖上那么久。
郎珏几乎是一整日都耗在了刑部,即便如此,也还没有全部翻阅完,不过庆远府的已经都瞧完了,他现在在看的,是庆远府附近几省几府的卷宗。
若非刑部的人到了下工的时辰,郎珏怕是还会继续看下去,不过刑部的人都要下工了,郎珏自然也不好再久留,而且时辰也不早了,他也该回家陪家里的人用晚膳。
郎家用膳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关于傅家灭门案的案情进展,郎家的几个长辈也没有多问,只是关照安慰了郎珏几句。
一夜无话。
二日一早,郎珏又是早早起身,准备继续去刑部,把未看完的卷宗看完,可还没等郎珏出门,才刚刚开始用早膳,衙门那边的人都是先赶来了郎家。
昨儿个子时时分,有人在傅家附近祭拜。大抵是知晓傅家灭门案受正宣帝重视,官府的人如今查得紧,所以那人并未直接到傅家祭拜,而是离傅家还有些距离的一个小巷子里祭拜。不过,也是这人运气不好,守夜的捕快昨儿个吃坏了肚子,一个劲地往外跑,这不,大半夜的时候又跑了好几趟,哪知道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有个姑娘缩在一个小巷子的角落里在烧纸钱。
那捕快当即一个激灵给吓清醒了,这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好好的烧什么纸钱,尤其是捕快发现,那姑娘时不时地抬头,望向傅家的方向,捕快当即就觉得不正常,是而上前试探了一番。
“姑娘这大半夜的是给家人烧纸钱?”捕快开口问。
那姑娘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出现,尤其是看到对方是个捕快的时候,那姑娘显然一愣,随后有些生硬地扯出一抹笑:“是……是家人,昨儿个做了梦,梦到了去世的父亲,怕他在下头没钱花,就——就烧一些。”说着,那姑娘忙不迭地起身,说:“我——我这就烧完了,不耽误差大哥办事。”说着,姑娘转身就要走。
若是换了旁的捕快,或许还真让人给忽悠过去了,可偏偏,这个捕快倒是个脑子灵光的。
他可没问人为何烧纸钱,这姑娘看到他神情有些不对,而且话也有些多,尤其是看到他就想要走,那纸钱分明还没烧完,她却说烧完了,要离开,捕快当即就觉得不正常,稍稍一思索,傅家灭门案在顺天府闹得很大,是而,大伙都知道傅家灭门案的日子,这粗粗一算,今儿个可不就是傅家三七的日子。
傅家三七,烧纸钱,姑娘又面色古怪,捕快当即觉得和傅家灭门案有关,就直接将人给拿下了。
因为当时已经夜深,是而,捕快将人带回了官府之后,还没来得及问话,今儿个一早,等顺天府府尹起身了,捕快就去上报了这个消息。
府尹还觉得这捕快有些莫名其妙的,这好端端的人烧个纸钱,又没在傅家跟前烧,怎么就和傅家有关系了,正想叫捕快将人给放了,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可说到一半,又改了话头:“你去郎家走一趟,请郎大人过来一趟,这事,让他去办。”
若是人无辜,让郎珏插手,这抓错人的事,他也大可以推倒郎珏身上,虽说是顺天府的捕快,可是谁都知道这事现在郎珏是主办,他若是这会就将人放了,抓错人的事可不就到了他的头上?这可不行。
找郎珏,这是最好的法子,人无辜,那就郎珏顶锅,若是真的有问题,府尹觉得,那就更加应该交给郎珏了,他嘛,跟在后头无事一身轻。
府尹这算盘倒是打得精妙,捕快原本就机灵,哪里会猜不出来,不过上头的人如何,不是他能够议论的,得了府尹的命令之后,捕快就赶往郎家,将此事同郎珏一一说分明了。
姑娘,在傅家三七夜的时候,烧纸钱,神情不对,言行也奇怪。
郎珏同捕快的想法一样,这个姑娘,怕是和傅家有关系,但是想要拜祭傅家,也不是什么古怪的事,虽说三七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人去拜祭傅家,但是傅家当初头七的时候,可是有不少百姓去拜祭的,这事,光明正大地做,也无妨,可这姑娘偏偏暗中来做,就显得有些不对了。
想到这点,郎珏也不打算去刑部了,准备先去府衙,会会这个姑娘。
等人跟着捕快都出了郎家的大门了,郎珏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望向捕快,开口:“你去傅家那边走一趟,把李大娘请到官府走一趟。”
郎珏没有记错的话,之前李大娘说过,她曾经看见过一个面生的姑娘同傅家的那位女婿有过牵扯。虽然不确定两人是否是同一人,但是捕快也不认识这个姑娘,显然脸生,又同傅家有关系,说不准,还真是李大娘瞧见过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