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哥,当年同你一道去顾家的,你可还记得是那几人?”郎珏又问。
徐敬摇了摇头,说:“郎珏,我不能说。当年一事,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如今他们都已经成家立业,我不希望这件事再去影响到他们。”不管顾念卿是否还活着,徐敬都不想再把那些人牵扯进来。
郎珏看了一眼徐敬,不再追问徐敬说的对,都是奉命行事,错的并不是他们。
“他们有没有可能知道一些内情?”郎珏问。
徐敬再次摇头:“你可以放心,我可以保证他们对此事并不知情,若是知道一些,他们也不会安然活到现在。”
郎珏信徐敬,既然徐敬这么说,郎珏也就信了,何况,徐敬说得坦然,并不似作伪,那些人,并不重要,如今牵扯出一个赵挺,往赵挺身上查,或许会有些收获。
徐敬离开之后,郎珏就让人去查了赵挺。
赵挺,原本是在安景庭手下做事,随着沈皇后坐稳皇后之位后,沈皓家这个皇后的远房亲戚,也因此水涨船高,而赵挺作为沈父的女婿,自然也因此得到了重用,安景庭后来前往西南驻军,而赵挺,则是进了兵部做事,如今是正五品的郎中,又有一个虚职的武将官阶在身。
郎中这个官职不高,不过赵挺年纪也不大,算是发展不错,想要往上升倒不是难事,只不过赵挺在兵部多年,已经有了自己的人脉,兵部的官职再往上升就是正三品的侍郎,赵挺还不够资格坐上这个位置,若是想升正四品或是从三品,就要调到其他官职上,那些官职,哪有在兵部待着好,如此,赵挺这个兵部郎中,倒是一做就是三年多。
赵挺自个出身普通,是一步步走上来,当年沈皇后只是一介贵妃,即便受宠,顶上也有皇后压着,而沈皓一家毕竟只是一房远亲,所以当时在京师中并不起眼,因此,沈父才将自己到底嫡女嫁给了赵挺,之后沈皇后出头,沈家跟着一道鸡犬升天,连带着赵挺也步步高升。
郎珏和这个赵挺不熟,但是有过几面之缘,六部是个十分重要的地方,郎珏曾经听郎植提过几句,郎植对赵挺的评价不好不坏,能力虽有,可心胸狭隘,为达目的颇为不折手段。
郎珏敛了敛眸,在纸上写下了赵挺这两个字。
原本的迷雾重重,在徐敬回京之后,似乎就开始渐渐地揭开迷雾,先是牵扯出了赵挺,而后,刘夫人那边,也有了消息。
得到刘夫人的消息,已经是三日后。
因为临近过年,正宣帝给太子等人放了假,郎珏不必再进宫授学,因此也已经好久没有同顾念卿联系,或者也是郎珏有意,当时在徐敬口中得知消息之后,郎珏二日进宫上了最后一堂课,但郎珏并未告知顾念卿关于赵挺一事,或许,郎珏也是怕顾念卿对赵挺下手。
眼下已经临近年底,到时候宫中要摆宫宴,文武百官都要进宫赴宴,赵挺便在其中,顾念卿若是知晓和赵挺有关,怕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宫里眼线众多,哪个不是人精,若是被人察觉,顾念卿想要脱身,无异于登天之难,出于这个考量,郎珏选择了暂时隐瞒。
刘夫人那边的消息,目前来看,还不知道好坏,刘夫人一直暗中在找的那位老嬷嬷,已经找到,不过,被郎珏的人抢先一步,带走了老嬷嬷,而这位老嬷嬷正在往京师来的途中,回信上传来,估摸着两日后就能抵达京师。
人是找到了,就是不知道,这位老嬷嬷,知道多少。
少了每日上学这一事,太子空闲的时间便就多了,虽然每日还要看书习字,但总归要比以往更悠闲一些,沈皇后却不同,到了年底,宫里一堆事情,太后虽然管事,但是在后宫掌权上,却放得开,沈皇后到了年底,忙得不可开交,太子不敢去打扰沈皇后,除了每日请安之外,甚少打扰沈皇后,更多的时候,就是往太后宫里跑。
太后又时常会叫先皇后过去小坐,是而,大多时候,都是太子陪着太后和先皇后一道话家常,今日便是如此。
“太子是不是又长高了一些?”太后拉着太子,笑着说。
太子闻言,眼睛一亮:“皇祖母,真的吗?孙儿真的长高了吗?”
先皇后笑了起来:“太子如今正是长个的时候,明年想必会更高一些。”
太子在同龄人中已经不算矮,可和成年人比起来,的确矮了一些,太子虽然不多说,可心里心心念念地就是长高,眼下听太后和先皇后这么一说,一双眼眸笑得弯了起来:“孙儿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自然要长得高高的。”
这话一出来,便把太后逗笑了,宫殿里头伺候的宫人也善意地笑了起来。
只是笑过之后,太后有些感慨:“瞧着太子这模样,倒是想起阿琅家的那个孩子了,这都多少年了,现在得有多大了?”
顾念卿在一旁伺候着,听到这话,不由得抬眸看了太后一眼。
阿琅?是她师傅吗?
先皇后闻言,笑了笑:“有十年了,先前季大人辞官之后,去瞧过,说是结合了阿琅和先生的优点,倒是不知道又该是怎样风姿绝华的人物。”
太后闻言,感慨:“他们俩的孩子,必然是好的,父母的性子定在那,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可恼的是,这两人偏是个硬骨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也不回来瞧瞧哀家,十年了,哀家可是连他们儿子长啥样都没见过。”
先皇后闻言,失笑:“他们会这么做,也是为了太后和皇上着想,正是他们知道分寸,才不会辜负了太后对他们的疼爱。”
太子在一旁听了,疑惑,随后偏头想了想,开口:“皇祖母,你是在说凌姨吗?父皇总和孙儿说凌姨如何如何好,可孙儿都没见过凌姨,凌姨真的有父皇说得那么好吗?”
太后笑了起来:“你父皇自然是夸大了,不过,”太后抬眸,望向远处,视线中升起了一股怀念:“世上少有人能够做到她那般通透,也难以有她那般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