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再次见到了顾念卿。
皇太子原是在湖边玩耍,湖边太滑了,一不小心就落了水。顾念卿当时打听到皇太子是在附近,正想过来在皇太子面前露露脸,皇太子应该对她的剑舞还有点兴趣,只要她稍加引导,想要到东宫也不是难事,等到了东宫之后,和皇后那边的人自然接触多了,而且,借着太子的身份,想要打探当年的事情,也会轻易许多。
谁知,想要的“偶遇”没成功,却看到了皇太子落水。
这原是在御花园,附近并无什么侍卫,只有跟在皇太子身边的内侍和宫女,可好巧不巧,跟在太子身边的,居然没有一个会水的,这会太子落水,大伙都急得不行,忙着喊人的,忙着想法子的,乱成了一团。
顾念卿此刻顾不得旁的,她知晓,这个时候出手相救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太高调了,必然会引起众人注意,若是被人发觉她的身份有异,不止报不了仇,自己的命也要搭进去,但是看到太子在水里溅起的水波越来越微弱,顾念卿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冲了过去,一下子就跳下了水,三两下就将皇太子救上了岸。
太子身边的人见太子上岸,忙将人送回了东宫,又让人去请了太医,至于顾念卿,倒是没有人注意了。原本热热闹闹的一块地,瞬间就走了个没影,顾念卿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子,看着自己湿漉漉的一身,叹了口气,准备回司乐司换衣裳。
如今已是冬日,河水本就冰凉,即便是顾念卿常年练武,这一路走过去,被冷风一吹,身子也受不住,当夜就病倒了,发起高烧来,把和顾念卿同住的三个乐师吓了个半死。
宫女是不能够叫太医的,得病了一般都是自己熬过去,或是随意地开些药,三人和顾念卿的关系还算不错,凑了些钱,去太医院给顾念卿拿了些药,旁的,她们也就无能为力了。
太子落水的事情,不是小事,沈皇后和正宣帝那边,自然是被惊动了。
当时陪在太子身边的人,都被狠狠教训了一顿,而太子落水,这事也绝不是小事,何况,太子身边原是有会水的,可偏偏那么巧,会水的当时都不在太子身边,这事,太古怪了。
沈皇后自然琢磨到了一些事,就连当时救了太子的顾念卿,也在沈皇后的怀疑之列。
顾念卿身子骨好,虽得了风寒,不过吃了药之后,养了三日,便就恢复了过来,而在这第四日,沈皇后终于召见了顾念卿。
顾念卿这几日虽病着,宫里的事,却也不是一无所知,靠的还是同屋居住的三个乐师。
太子落水,好在救治及时,除了受了凉之外,没有什么大事,而昨儿个,后宫里沈皇后惩罚了一些宫女还有一位妃子,寻的是一个普通的由头,但是顾念卿瞧得出来,皇太子落水,身边又无会水的人,太过古怪,怕是有人动的手。
沈皇后雷霆手段,很快就查出了幕后主使,将其好好地罚了一顿,而顾念卿,沈皇后自然是也调查了一番,倒是没有多追查顾念卿的身世,只知道是家世清白,进了倾舞坊,沈皇后着重查的还是宫里,知晓顾念卿同那些人没有什么联系,而且顾念卿回去之后,就发了烧,这几日也没有去练琴,沈皇后心里也就相信了顾念卿的确与此事无关。
至于顾念卿暗中打听皇太子的事,沈皇后自然已经知晓,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真的无欲无求了,才会奇怪,顾念卿想要攀上东宫,不足为奇,去东宫,总是要比往后宫这来的让沈皇后顺心,皇太子还小,沈皇后也不担心顾念卿是在打皇太子的主意。
顾念卿身子虽好,可难免还有些苍白,何况,顾念卿今日特意往柔弱了装。
沈皇后到底感念顾念卿救了太子一命,是而并未让顾念卿行大礼,还特意赐了座,又让人送了热茶。从司乐司到皇后宫中,这一路走来,整个人都凉得紧,一杯热茶下肚,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顾念卿面上假意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这次太子落水,倒是多亏了你了。”沈皇后笑道。
顾念卿闻言,忙道:“太子有真龙护体,自然会安然无恙,奴婢不过是凑了巧罢了。”
沈皇后点了点头,有野心,不攀功,言行举止也还算不错,太子出了这次事之后,身边的人又被打发了一群,势必要放新人过去,沈皇后瞧着顾念卿,既然对方想要往东宫攀,她也不介意帮上一把,只要这人是忠心自己。
沈皇后又问了顾念卿一些话,顾念卿都一一回答,言行举止自然也是她细心谋划后出来的模样,沈皇后虽然说不上太满意,但也还算尚可。她并非完全相信顾念卿,如今还是试探之中,不过还是开了口:“太子那边,少了人伺候,你可愿意过去?”
顾念卿闻言,面上假意露出欣喜,不过很快就稳定下来,回:“奴婢全凭皇后娘娘做主。”
见顾念卿露出喜意,证明此人还是有些情绪不稳,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可正是如此,才好把握,沈皇后微微颔首:“如此,今日你就收拾收拾,去东宫那边吧,本宫自会交代清楚。”
“奴婢谢娘娘恩典。”顾念卿闻言,当即给沈皇后行了大礼。
顾念卿要去东宫,自然不能再住在司乐司,将行李收拾了,又好好地同自己同屋的三人告了别,这才去了东宫。
郎珏虽然没有在宫中,也不敢让人一直盯着顾念卿,但是顾念卿的消息,还是能够打听一二,原先知晓顾念卿得了风寒还忧心忡忡,如今,听说顾念卿已经去了东宫之后,面色霎时变得惨白。
顾秀云死在皇后宫中,顾念卿如今去了东宫,她已经查到了什么?
沈皇后,太子,哪一个都不是顾念卿能动的人,一旦出事,祸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