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很喜欢顾念卿。
在东宫第一次见到顾念卿的时候,皇太子想了想,就有些惊喜地开口:“你是那个舞剑的宫女。”
顾念卿闻言,笑了笑,应了一声“是”,旁边的内侍也笑道:“殿下落水,也是晚顾救的,娘娘见晚顾行事妥当,便将晚顾调到了殿下跟前伺候。”
太子闻言,眼睛一亮,随后小大人似得点了点头,说:“嗯,既然你救了孤,孤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说完,太子又凑近顾念卿,低声道:“放心,跟着本太子混,本太子罩着你。”
顾念卿闻言一愣,心下哭笑不得,对眼前的这个小孩子,倒是心生出了一丝欢喜。
太子是真喜欢顾念卿,顾念卿长得好,又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还会舞剑,最重要的是,她和那些卑躬屈膝的宫女内侍不同,态度上的不同,让太子自然更注意顾念卿几分,心下倒是喜欢这个大姐姐,是而,平日里出行,也更加喜欢带着顾念卿。
顾念卿便就在东宫中待了下来,转眼半月,顾念卿在东宫中虽还没有站稳脚跟,但俨然宫里都已经知晓,东宫新出了一位得宠的宫女,如今,太子身边最得宠的,除了一直在身边伺候的魏公公之外,便是这位叫晚顾的宫女了,而沈皇后在观察了顾念卿一段时日,见她的确没有什么异心,也渐渐安心下来。
顾念卿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到了东宫之后,她一直不敢轻举妄动,为的就是让皇后放松警惕,这半月来,她尽职尽责,又与皇后宫中的人极力打好关系,也算是为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做好足够的准备。
临近年底,尚服局那边送来了皇后年底宫宴上所需要的朝服首饰,还有新准备的一些膏沐。
尚服局那边一共来了三位管事宫女,一人管朝服,一人掌首饰,还有一人则是端着膏沐。
膏沐乃是由司饰司负责,而此次过来的,便是雪樱。
太子下了学之后,就往皇后这边跑,顾念卿跟在太子身后。原本在路上还小跑着,可一等进了皇后的寝宫,太子就慢下了脚步,脸上那股子属于孩童的笑意也敛了起来,整个人挺直了身子,双手负于身后,颇为老成地一步步往里走。
太子这小大人的模样,倒是顾念卿失笑不已,明明是个小孩子,偏偏要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来,倒是平添了一份可爱。
太子进了殿内,宫殿里的人纷纷行了半礼,太子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声,随后走到沈皇后面前,一板一眼地行了一个礼:“孩儿给母后请安。”
沈皇后见是太子,脸上露出了些笑意:“乐儿,来母后这里。”
太子取名为祁乐,凌祁乐,乐乃是欢喜的意思,快乐的乐。
太子慢吞吞地走到沈皇后身边,乖乖地坐下,不等皇后开口,就自个将老师今日教的东西同沈皇后一一说来,太子虽然还年幼,但是启蒙早,已经认得不少字,如今已经开始渐渐地接触四书五经了。太子未必知晓那些含义,不过倒是倒背如流,在沈皇后跟前,说起来倒也是一套一套的。
沈皇后见太子如此好学,自然心下满意,微微颔首:“好,学得不错。”
太子闻言,面上依旧平静异常,淡淡地说:“孩儿还有许多不足之处。”虽是这么说,顾念卿可没错过太子眼眸中的笑意,那双眸子差点弯成了一道弧度,只是又强忍着,板着一张脸。
顾念卿越发觉得太子这模样,可爱得紧。
沈皇后自然也瞧出来了,乐得笑了起来,太子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的幕后在笑些什么,沈皇后也不解释,将顾念卿召到跟前,由她带着太子陪在身侧,自个则是继续看尚服局送来的东西。
雪樱自然已经听说了太子跟前多了一个新得宠的宫女,难免好奇,趁着旁人回话时,抬眸打量了顾念卿几眼,这一瞧,雪樱竟是面色一变,匆匆低下头去,将情绪掩了下去,可随后又有些忍不住,抬头看了顾念卿几眼。
顾念卿素来敏锐,雪樱的偷瞄,她自然注意到了,因为她到了太子身边,对她好奇的人不少,但是像雪樱这般的,却是从未见过,而且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惊讶,还有一丝……害怕?
这倒是有趣,顾念卿将其记在了心中,准备晚些去打听一二。
尚服局的人在沈皇后这边已经待了一会,此刻见太子过来,知晓皇后娘娘没多少心思了,是而简略地回了几句,便就退下了,待尚服局的人离开之后,太子才走到皇后面前,先前掩饰的那股子模样褪了下去,努着嘴,有些不大开心地说:“母后,我不喜欢现在的这个老师。”
“不喜欢?”沈皇后有些惊讶。
太子点了点头,颇有些气愤地开口:“顽固不化,不懂变通,讲的课也过于无聊,整日之乎者也的,孩儿都要被交傻了。”说话间,太子还带着一些孩子气。
沈皇后闻言,微微蹙眉,视线落在了一旁的魏公公身上。
魏公公见皇后望过来,忙道:“回娘娘,这位夫子教书的确有些乏味,不止殿下,其他皇子也时常走神。夫子才华虽好,可到底过于一板一眼,殿下还小,难免有些坐不住。”
沈皇后闻言,微微颔首,倒是同意了魏公公的话,孩子嘛,不管怎么懂事,毕竟还是爱玩的年纪,不过,沈皇后也不会因为这么几句话,就改了主意,能在皇家给几位皇子传授学识的,都不是徒有虚名之人,冒昧换了,自然不妥,何况要选一个合适的人,也不大容易。
沈皇后伸手,摸了摸太子的头,笑道:“这事,母后记下了,眼下还没有合适的,乐儿再坚持几日,待母后找到更加合适的人选,如何?”
太子闻言,当即眉眼一弯,笑了起来:“好,多谢母后。”
太子要在皇后这边,陪皇后说会话,顾念卿适时地退下,待离开正殿之后,顾念卿同皇后宫里的其他几个宫女站在一块唠嗑。
大宫女和另外一个宫女在皇后跟前伺候着,这会同顾念卿站在一块的,还有两个宫女,也是在皇后跟前的,有些说话权,顾念卿跟在太子身边这几日,也同这些宫女混熟了,关系虽算不得好,但因为没有利益冲突,顾念卿又刻意经营,关系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