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得病,虽没有大碍,但也需要将养几日。
郎珏知晓后,思索了一会,第二日进宫授完学之后,还是寻了个借口,去了一趟东宫。
太子养了一夜,第二日的情况已经大好,沈皇后问过太医,确定太子无恙之后,这一日也就未曾过来,郎珏是打着给太子送书的幌子过来的。
顾念卿听宫人禀报,郎大人求见的时候,有些惊讶,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顾念卿去了太子面前,通报了一声。
太子有些惊讶:“郎夫子过来了?”说着,太子有些愁眉苦眼:“郎夫子该不会连孤生病都不放过孤吧?”虽是这么说,太子还是顾念卿去将人请进了东宫。
郎珏和顾念卿虽相见,但是碍于有旁人在,不敢多言,顾念卿也恪守规矩,带着郎珏进了太子寝殿。
郎珏只是拿太子做由头罢了,送了一些书,交代太子不要因为生病就放松警惕,得空时可以看一些书,以免日后恢复过来之后,跟不上其他人的进度。
太子心中连连叫苦,面上还要一本正经地应下。
郎珏本来就意不在此,交代了几句,就提出告辞,太子随口就吩咐了让顾念卿将人送出去。
出去时,顾念卿思索着要与郎珏说话,是而,将人送出东宫之后,又假借要去太医院取药的借口,与郎珏又同行了一段路。
“原本昨日就要与你说,没想到太子得了病,倒是耽搁了。”郎珏见周遭没什么人了,方才开口。
顾念卿开口询问:“雪樱的尸首,你可找到了?”
郎珏点头:“已经找到,同你姑姑的尸首安置在一块,雪樱并非自杀,是被人用迷烟迷晕之后,伪装成了悬梁自尽。对了,除此之外,我还查到一件事,太子一事,怕是有些不大简单。”
“你查到了什么?”顾念卿问。
郎珏思索了一会,似乎在考虑如何开口:“你知道刘夫人吗?”
顾念卿的脚步蹲了下来,望向郎珏:“刘夫人和雪樱有关系?”
“是。”郎珏点头,继续说:“昨日刘夫人的人找过雪樱,雪樱又在昨日遇害,我怀疑此事和刘夫人有关。”
郎珏没必要骗她,而且郎珏查出来的东西,可信度应该也很高,也就是说,魏公公说的话,可能是真的?他并没有骗她?
“你觉得,魏公公是个怎么样的人?”顾念卿忽然开口询问,这问题却与顾家灭门案毫无干系。
郎珏有些疑惑:“你怎么会想起问魏公公?”问了一句之后,不等顾念卿回答,又自个先回了顾念卿的问题:“我对魏公公的接触不多,说不得准,不过,宫里头的人,蠢人多,聪明的人同样不少,能够在宫里头站稳脚跟的,不是运气好,就是本身聪慧,魏公公能够在太子身边安安稳稳地待到现在,并且深受太子信任,此人并不会如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顾念卿的眸色微微一沉。
魏公公自然不可能是靠着运气走到今日,他很聪明,也很懂得观察眼力,顾念卿自认为自己掩藏得很好,就连沈皇后那边,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倒是这个魏公公,似乎已经发现了她的一些猫腻。
不过,沈皇后与她接触不多,而魏公公同她一道伺候太子,又一道住在东宫,自然更加有机会观察顾念卿,顾念卿心中太过执念于顾家一案,掩饰得再好,也终究不是水如止水,而魏公公又是个有眼力的,发现顾念卿的不对劲,也不足为奇。何况,宫中处处都是眼线,即便不知道雪樱和她说了什么,但是也该知道她和雪樱之间有过来往,魏公公因此注意到她,也不足为奇。
“昨日,魏公公敲打了我一番。”说着,顾念卿就将昨日魏公公所说,都一五一十告知了郎珏。“我猜测,魏公公他大概只知道我和雪樱因为顾秀云一事有过接触,但是对于我的身份,他应该一无所知。”说着,顾念卿望向郎珏,开口:“你觉得,他这番话,有几分可信?”
郎珏是相信魏公公的话的。
虽然魏公公这人瞧着,一时半刻也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但是郎珏能够确定一点,魏公公是将自己的希望放在了太子身上,魏公公想要出人头地,前提是太子坐稳储君之位,日后再登上国君之位,在太子的权力最大的时候,魏公公受到的利益也就是最多,所以,魏公公是站在太子这边的,至于沈皇后和刘夫人之间的恩怨,魏公公或许并不关心,只是若是事情影响到了太子,魏公公不会坐以待毙。
魏公公想要太子位置稳固,所以假意骗顾念卿,这个也是能够解释得通,但是,郎珏低了低眸,分析:“他的这番话,有七八分可信。他既然已经察觉到你的不对劲,倘若他说的是假,他为何要去编造一个谎话?倒不如直接杀人灭口。”
是,杀人灭口,这个才是应该最正常的操作,而魏公公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或许就是因为他肯定太子的身份,他并不担心,他的开口提醒,可能真的是出于太子喜欢顾念卿的这点考虑,当然,大概也有想要免去麻烦的意思。
“倘若魏公公没有说谎,你姑姑的遗物是刘夫人的人拿给雪樱的话,那么这件事,怕是我们一开始就错了。”郎珏开口。
顾念卿的情绪低落了几分。
顾秀云的遗物,是在几年前就到了雪樱手上,若是此事是真,刘夫人为何一直迟迟没有行动,而一直等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所以,那封血书,很大可能是刘夫人伪造,而她将这封伪造的血书交给雪樱,或许打的就是让雪樱将事情捅破的可能,可是雪樱是个胆子小的,她最后选择了保守秘密。
雪樱不说,刘夫人也一直没有动静,顾念卿大抵有了猜想。
顾秀云的遗书,是刘夫人伪造,因为事情本身是假,所以雪樱不出头,刘夫人也不敢贸然出头,沈皇后宫里的人,她能收买的人有限,唯一一个可以利用的就是雪樱,但是雪樱的胆小,让刘夫人的计划失败。何况,算算时间,当时刘夫人那会也刚怀了身孕没多久,她怕是也没有太大的心思去谋算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