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用复玉管，可复玉左右看着他那勒痕，就一阵心寒。
“你这是勒的？谁敢勒你的脖颈？是不是你自己做的？”
“……”桢萧天看着她，噙笑道：“若是我自己弄的，我还会好好的坐在这里吗？这事已经过去了，不用多问。”
“今天一天你都很奇怪。”
复玉放开手，从怀中掏出林樰湘给的消肿却於的药膏。
桢萧天静静的看着复玉动作，她将药膏盒子打开，用无名指蹭了一些，皱着眉头去涂抹他的勒痕。
冰凉的触感，软软的指尖
桢萧天双目迷离的看着复玉的脸庞，心境好转了起来。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帮我上药，锦瑟会不会生气？”
“你是瑟儿的哥哥，便是我的哥哥……不对，这样好像有点占你便宜？你是瑟儿的亲人，便也是我的亲人。”
“……亲人。”
复玉点点头：“嗯，亲人。”
桢萧天感受着脖子上清凉的感觉，闭上眼睛：“如果我不姓桢，如果我不是锦瑟的哥哥，我们还会是亲人吗？”
“哪有这种假设？”复玉抹着药膏又往他的脖子上涂了一层：“是，你是，因为你很好，非常好！对我，对锦瑟。”
“嗯。”桢萧天睫毛轻颤，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谢谢你。”
——
复玉从金逸殿出来以后便直接奔去找桢锦瑟，锦瑟正卧在床榻上看着书，慵懒的身姿竟让复玉心中生了火。
“锦瑟！”复玉冲了过去，重重的坐在他的身边：“你知道你哥哥脖颈上的伤怎么来的吗？”
桢锦瑟眨眨眼：“你去见他了？”
复玉点头，想起他脖子上的伤，蹙眉：“他脖颈上有勒痕，宫中哪有人敢弄伤他？若是有刺客多少会惊动到咱们这边，可是桢萧天那伤一看就是他自己弄的吧？”
“嗯，是他自己弄的。”锦瑟赞同了复玉的话，坐起身，抓住她的手握在自己的腿上：“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也不会同你多说，越多人知道，对皇兄的伤害便越大……”
复玉张了张嘴，她想不到桢萧天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在短短几天之内，便从一位温润公子变得满身悲伤，竟还伤了自己。
“你都知道？为何还这般冷静悠闲的坐在这里，去劝劝他、开导他不是更好吗？”
锦瑟低头一笑：“不，那样对他来说，是一种伤害，皇兄并非他人能开导乐观的性子。”
“我记得你哥哥最大的心愿，就是外出游遍大好山河，何不放他出去，全了这个心愿？这样他也不会被一时的心事堵了神智，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让责任压的他不去想不开，不是更好？”锦瑟看着复玉：“游遍山河的心愿，便由你我替他完成吧。”
他的口气像是松了口气，复玉却急得心里不舒服。
桢萧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折腾成那个样子？为何不能告诉她？
“若是我还是鬼女的样子，你会不会告诉我，桢萧天发生了什么事。”
“不会。”桢锦瑟一把捞着复玉的腰往自己的身上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心口：“悲伤的事情，不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更何况，他也不想让你知道，就不要再问了……”
复玉听出锦瑟声音中带着的那一点点的恳求之意，点了点头。
“……嗯好，我不问了。”
桢锦瑟闭上了眼深呼吸一口气，亲昵的吻了她的头顶：“我们离开涂国以后，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嗯。”
——
因为申别意的事情，乔军洋还还有龚生他们都奔波在外未曾回来过，复玉最想见的就是乔军洋了，想在离开涂国前，再见他一面。
所以这过几日便走，一拖就拖到了天气骤冷，下了雪。
复玉冷的直哆嗦，抱着暖炉不肯松手，她浑身都热，锦瑟最爱将自己冰凉的手揣到她的后脖颈，冷的复玉直抖却不舍得怒喝他将手拿开。
因为知道锦瑟从小身子就不好，大病小病上来便是天热了都好不透，若是自己身上的火力能让他别生病，贡献一点又算的了什么？
但似乎冷会传染？她现在冷到屋子都不想出。
一想到乔军洋还未回义栾，复玉便想着要不要拖到开春再同锦瑟一起出行。
“师傅！”
天牙一把踢开了大门，冷风吹的复玉缩成一团：“快！快将门关上！”
“哦，快进来。”天牙拽着白衣睚眦进了屋子将门一关。
复玉看着睚眦这一身白衣，领口的绣花分外眼熟：“睚眦？许久不见你了，这一身……莫不是在帮顾无月办事？”
“小玉师傅好眼光。”睚眦笑的见牙不见眼，他上前随意的拉开椅子坐下，趴在椅背上：“是徒大人让我请你前往学士院一叙，后日午时。”
复玉点点头：“徒沈怡？他现在在干啥呀，我都好久没看见他了。”
“唔。”睚眦歪头想了想：“忙吧？我也不知道他在干嘛，总之他身前要处理的文书什么的都快堆满整个书房了，每天跟着刘大人还有张大人一扎进去便是几天不合眼。”
“找我去，不会是想让我帮忙吧？”复玉牙齿不断打架：“啧，这事你先别回，等锦瑟回来我问问他。”
“嗯嗯。”睚眦点头，两只小腿晃悠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天牙从紧闭的窗户旁抱着琴来到复玉的跟前，将琴往她面前一放。
“师傅，该教琴了。”
复玉冷的手指什么都不想干，更何况是弹琴这么冻手的事儿？
“前两天不是刚见过你一首简单点的歌吗？你先弹来同我听听。”
睚眦颇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二人：“有琴听啊！那我便在此再呆一会，小玉师傅没意见吧？”
复玉哪敢有什么意见？这小子可是睚眦啊！
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被睚眦盯上的感觉，但有次看到易言不小心在睚眦的饭菜里放了辣椒，易言被睚眦缠到重风寒险些没挺过来之后，便再也不敢惹他了
睚眦必报。
还真是人如其名，惹不得惹不得。
“当然，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