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许可后,瑞泽凌总跟在徐峰身后,慢吞吞地磨蹭地走进去,他步伐踌躇,似乎是在逃避什么。
顾寒墨站起来,一看见他就大笑,“凌老哥来找我贺喜的吗?”
凌总不要看他的眼睛,垂头丧气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嘴唇嗫喏半天才出口,“我们被人算计了。”
“什么意思?”顾寒墨诧异,连忙询问。
凌总抬眼看了看他,又低下头去,小声的说,“我被顾夜白算计了。”
“什么?”顾寒墨惊呼,大声说,“你快说清楚?”
他现在就如一头发了狂的野兽,疯起来六亲不认,凌总小心翼翼看了他几眼,硬是挤不出话来。
等待半响都没有回应,一口气吊在哪儿不上不下的,顾寒墨握紧了拳头,要不是看他不禁凑,早就一拳抡了上去。深吸一口气,从茶几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冷声道,“你快说,最后一次机会。”
凌总瞅着他,战战兢兢地朝另一边移了移,隔得很远了才说,“那块地根本不是什么政府开发地,我们被骗了。”
政府开发地,意味着那一片地盘,今后又会打造为一个中心繁华区域。那买下这块地盘的人,当然会赚得流油。
而如今却告知不是了,不是了。这次招标,他们可是按照普通地价的三倍才中的标。
顾寒墨忍住怒气,憋得脸红筋爆,质问他,“你为什不早点去打听清楚?”
凌总像只乌龟似的缩着脑袋,颤抖着说,“这消息不是从顾氏打听出来的嘛,就没有想这么多。”
消息还有中标的价格,通通是用重金在顾氏打出一个漏洞运出来的。
顾寒墨在原地打转,恶狠狠地看了他好几下。
这次招标一共投进去五十亿,其中四十亿是顾寒墨出的,这次造成如此大的损失,他又怎么同集团高层和父亲解释。
凌总屏住呼吸,慢慢地抬起头,犹豫半响,迟疑道,“顾少爷,你可不可以再给瑞泽投点钱啊?”
一听到钱,顾寒墨蓦然转身,阴冷的目光打在他的脸上。
沙发上窝着的凌总,吓得心都快到嗓子眼了,也不再敢出声了。
氛围陷入了沉静压抑中。
顾寒墨揉着眉心,踱步思考。
凌总一直把视线锁在他身上,眼珠跟着他移过去移过来。
片刻后,顾寒墨顿住脚,扭头问他,“现在转让,大概能收回几成。”目前最重要把损失减到最小。
凌总咽了口唾沫,实话实说,“转不出去。”
“为什么?”
“因为顾夜白。”凌总小声的解释。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那块地本该该顾氏所有,中途被瑞泽截胡。现在那块地的主人归谁,谁就是顾氏的仇人。
在江城谁敢惹他顾夜白。
如果没有上次宴会,瑞泽公然挑衅一事,可能事情还没有那么僵。事情闹到白热化,没有人再干冒着胆子去承担风险。
顾夜白,顾夜白,顾夜白,全都是顾夜白。
“啪!”顾寒墨一下子把杯子摔在地上,还使劲瞪了碎片好几眼,似乎那就是顾夜白。
这巨大的声响,把凌总吓了一大跳,整个身子都震了一下。连一直站在外面的徐峰也被这声音惊了一下,赶忙跑进来。
“滚,”顾寒墨猩红着眼吼叫。
凌总腿一软,连爬带走的跑了。
附属医院
“出院后记得按时吃药,食物忌生冷辛辣,如果感到还是不舒服,可以及时来找我。”叶澜同即将出院的病人交代。
“叶医生,谢谢你。”
叶澜笑着看着他离开。
“嘿,你在看什么?”颜洛倾拍她的背。
她的声音很大,动作很突然,叶澜身体抖了一下,拍了拍胸口,看着她没好气的说,“你把我吓得灵魂出窍了。”
“出了窍我给你收回来,”颜洛倾右手握爪,一副法海拿着降妖钵的模样,梗着喉咙粗声粗气道,“妖怪立刻现出原形。”
叶澜瞥了她一眼,扭头悄无声息地走了。
“澜澜,怎样?”颜洛倾翘着得意的尾巴转身,一看才发现叶澜不见了,拔腿就追。
听见啪塔啪塔的脚步声,叶澜头疼的闭了一下眼睛。
“澜澜,”颜洛倾挽着叶澜的手臂,笑眯眯的说。
“我很忙,”叶澜朝右拽了拽手臂。
而她跟着朝叶澜用力的方向倒去,像块粘人的糍粑,甩都甩不掉。
“澜澜,澜澜,小澜澜,”颜洛倾摇着叶澜的手,“你就陪我去嘛。”
叶澜觉得身体都快被她摇散架了,随波逐浪。
“你就陪我去嘛。”颜洛倾再次央求着,还可怜兮兮的眨巴眨巴眼睛。眨了很久,似乎是想挤一滴眼泪出来,但是没有成功。
“我……不想……去。”因为颜洛倾的晃动,叶澜说话都是一颤一颤的。
颜洛倾放开她,两手叉腰,眼睛一瞪,问,“为什么?”
叶澜转了转眼珠,想了一瞬,“因为儿子。”
下一秒,颜洛倾漏出奸笑,叶澜一看心一个咯噔,感觉瘆得慌。
“泽宇说了,”颜洛倾挑了一下眉,“他可以带小逸,所以你陪我就行了。”
听闻,叶澜不由后退一步,干笑说,“那天我要加班,没时间。”脚步一步步后退,颜洛倾一步步前进,两人呈对峙状态。
“你加班,”颜洛倾冷笑,“开玩笑,打死我都不相信。”
叶澜是真的不想跟着颜洛倾,去莫言的片场探班,那里又无聊,再说她又不是粉,去了能干嘛。
再说,那里肯定挤得不要不要的,到时候再被踩几脚,更甚至还可能出现踩踏事件。叶澜想到这儿,决定跟颜洛倾提醒一声,刚抬起眼皮一看。
就见她撸起了袖子,扭动着脑袋,像是即将上台的拳手,她还大张着嘴巴,似在撕咬着什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儿。
“……好吧,我去。”
星期天,风和日丽,天清气朗。
一个适宜出游的日子,却被颜洛倾抓了壮丁。
想着宋家人还有顾卓逸,祖孙四辈人去外面野炊,叶澜的心里便微微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