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澜,你是医生啊,快快快,快给我检查检查。”
叶澜及时按住即将把衣服撩起来的凌随玉的手。
真不知道凌随玉是怎么和方靖伦成为好朋友的,凌随玉实在是太热情的,热情得奔放,奔放得叶澜想逃。
太可怕。
短短几分钟相处下来,叶澜想哭。
而,在两人身后,正在倒水喝的温雯雯,咬牙切齿地瞪着亲密无间的两人。
“小澜,我头痛,你快给我看看,是不是出问题了?”
凌随玉捂着额头,轻声叫痛,虚弱地靠在叶澜的肩上。
演得也太假了,叶澜抽了抽嘴角。
她真是不该在方靖伦询问她时,说她能跟凌随玉好好相处。
本以为凌随玉同时一个脑袋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与常人无异,哪知,她就是戏精本身。
话多,又喜开玩笑,根本不是叶澜承受得住的。
也只有方靖伦才能收拾得了。
现在方靖伦在厨房里做点心,她总不可能去打扰吧,再说她之前都信誓旦旦的说了,她很喜欢凌随玉这个长辈。
正在叶澜手足无措之时,救星来了。
温雯雯一屁股坐在凌随玉的另一边,气呼呼地把黏在叶澜肩上的脑袋给扳过来,没好气地问,“妈,这里又不是医院,再说嫂子学的又不是中医,检查是需要设备的。”
“嗷,真的吗?”凌随玉瞠大了眼睛,“没事,妈只是想让小澜看。”
小澜,小澜,半句话都离不开叶澜,温雯雯气不打一处来。
顾奶奶方靖伦顾夜白也就罢了,怎么连生她养她的母亲也叛变了。
“妈,爸呢?他知道你来江城了吗?”咬了咬下唇,温雯雯选择转移话题。
“当然知道了,还是他送我上飞机的了。”凌随玉面上染上了一丝小女儿家的羞态。
看着两人聊天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叶澜小心翼翼的往旁边挪动。
这就是温雯雯讨厌她母亲的原因,长期以往霸占的父亲,导致于她在家里的地位极低。
母亲眼里只有父亲,父亲眼里也只有母亲,她活脱脱的成为了第三者。
每当想起这儿,她就十分生气,不想养我为什么要生我。
这也是她喜欢方靖伦的原因,方靖伦温柔优雅照顾顾夜白时面面俱到,而她就是一个不知道那儿捡来的没用的东西。
“诶!小澜澜,你去哪儿?”
刚离开沙发轻手轻脚逃走的叶澜,才抬起脚就被人给逮住了,若无其事端端正正站好,干笑着冲凌随玉道,“我去看看妈做的点心怎么样呢?”
“我也想去看,这还是阿伦第一次给我做吃的。”凌随玉兴致勃勃地拉着叶澜就往厨房走去。
两人亲昵的进入厨房,十分的像是母女,温雯雯死命瞪着,手紧握着沙发垫,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小澜澜,多吃点这个糖醋小排。”
“小澜澜,多喝点鸡汤。”
“小澜澜,多吃点饭,不要太胖了。”
饭桌上,凌随玉一直给她夹菜,嘘寒问暖。
尴尬的叶澜无奈只好接着。
叶澜也感受得到,一直有一道夹杂着怨念不不虞的视线,射在她的身上。
她知道那是温雯雯在看她,叶澜表示很不好意思。
这好比像是抢了别人的玩具。
虽然叶澜也很不好受,可她没法啊!
顾卓逸两岁多了,他早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了,方靖伦也特意给他订做了一张高椅子。
正在一心一意刨着蒸蛋吃的顾卓逸突然被人戳了一下大腿,他抬头望去,老爸朝他眨了眨眼。
顾卓逸愣愣地看着他,再看了看他视线末端妈妈堆积如山的碗,和妈妈皱着的脸。
“妈妈,我吃饱了,我想上楼看书,妈妈陪我好不好?”顾卓逸奶声奶气开口,萌得一塌糊涂。
“小逸宝宝,走,姨婆陪你看书。”凌随玉直接从椅子上下来,抱起小逸就往楼上走。
顾卓逸眨了眨眼睛,不对啊!不应该是妈妈陪我吗?
顾夜白埋下了头,不去看儿子茫然迷惑的眼神。
这可不怪他,怪他自己太吸引人了。
再者,他的目的已达到了,不靠谱的小姨离开了。
伸手把叶澜面前的碗端过来,顾夜白把大部分的食物刨到自己碗中,再放了回去。
不出意外,他得到了一个饱含深情的眼神。
而最大的功臣顾卓逸,已经被人遗忘了。
凌随玉出现后,这个家半是欢喜半是无奈。
翌日,天刚破晓。
弥漫着各种早餐的街道上,一个背着背包没精打采的女孩漫无目的的走着。
走着走着,似乎是天注定一般,她走到了那家熟悉的医院。
她看向了昨晚分别的地方,像是时间还停留在那一刻一样。
女孩在原地走来走去,似乎是陷入了纠结之中。
过了片刻,女孩攥着拳,抬起了头,毅然决然走了进去。
昨天姐姐带她进入医院的时候,她听见了医院里有人跟她打招呼,字眼中还隐约有着心外科几个字。
她虽然对大医院很陌生,不懂什么科什么科,但她好歹看过电视,知道心外科是什么东西。
一路找啊,找啊,她走了好几栋楼,终于找到了心外科。
她跟着人群懵懵懂懂的进入了电梯,然后凭着吃过猪肉的经验,下了心外科所在楼层。
入目一尘不染的瓷砖地板,头顶是一盏盏乳白的灯光,在其对面有两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美丽姐姐。
缩了缩与这里格格不入脏兮兮的鞋子,她紧了紧背包带子,咽了一口口水,沿着墙边埋着头往里面走去。
幸好,这里面的人虽然时而会盯着她看一眼,但还是没人叫住她。
装成鸵鸟透明的她,仔仔细细的寻找着。
她知道姐姐的名字,按照门牌上的名字,应该很容易找到。
为什么不去问其他医生了?因为她不敢去,她怕那些怪异的眼神。
一间间的走过,在较深处的地方,她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
不过,望着门牌上的叶澜非彼叶兰,她呐呐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了那个字。